夜里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比较让人唏嘘的梦。
梦中,晓华留着一头垂至耳畔的短发,且很散乱。面容红肿,神情萎靡不振,样子十分可怜。
我问晓华:“你怎么了?”
她挽起衣袖让我看她的胳膊。
现在我已经忘记了我看到的了什么,只记得她说那是她婆婆做的,左胳膊、右胳膊、腿上、身上、都是她婆婆做的。
那里应该都是紫色或者青色的,那里应该都很疼。只不过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不可信的梦,一个和以前一样诱导我去犯错,又让我饱受折磨的梦。我不该相信梦的,我该相信现实。因为梦和我的现实生活总是格格不入。
下午,阿芳路过这里的时候,我站在玻璃窗前看见了她。
她斜挎着一个红色的小包,手里拉着和她包颜色一样的行李箱。
“看来你是不打算实现你的诺言了。”我走到阿芳面前,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诺言?”我顿时回想起来,我曾经对晓华有过什么誓言。但思来想去,我并没有对她许过什么诺言。
“你说你爱晓华的,但现在你却食言了。”
“我爱她就该让自己犯错吗?如果爱她会影响我后半生的幸福,我宁愿不再爱她。”
“这是什么逻辑?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很不切实际,很可笑吗?两个人相爱怎会是一种错误?”
“我可能说错了,”我想一定是说错了某些话,“我的意思是说,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爱她———昨天晚上我想了许久,才想通了这件事情。”
“这是什么意思?”阿芳不觉有些气愤,“你若想去就跟着我一起去,不想去就干脆利落的拒绝就好了,没必要讲上这么一大堆没用的废话。”
“那我问你,如果我和晓华在一起了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她如果还需要感情以外的一些满足,而我又满足不了呢?”
“你这是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后的事情不能以后再说吗?难道你不想和晓华一起睡觉吗?你和她睡过觉吗?你真的就甘心这样完事了吗?”成年人应该都差不多知道,女性有时候比男性更为狂野,所以言语上也是相差不多。我听到她的话时,是有一丝害臊的,而她却不以为然。
“想,怎么会不想。可是......”可是我还算是读了几本书的人,我如果真的只顾得到晓华,那对我看过的那些育人的书籍将会是一种耻辱。再说,即使我为她犯了某种关乎于道德方面的错误,她是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这还是个迷。要是,她只是把我当做过河的独木,两脚落地到岸,就会一脚把我踹进河里,不顾我的死活———乐优?对,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开心还是不开心,她只在乎能让她开心的那个人。而现在我可以成为那个让她开心的人,不过,我的心告诉我那只是暂时的。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我不是说过,晓华是身不由己的吗?她是为了她妈的病才放弃自己的贞洁与声誉的。”阿芳看起来很焦急,似乎预定的飞机就在这一刻就要起飞,而她还在和我争论对与错的问题。
“或许是你想的那样,但也不全是。”我有时候憎恨晓华,并不是因为她对我的薄情而耿耿于怀,而是她放弃了她自己———我并不是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有些事情我真的是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去那样做。
“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争辩下去,我就问你,你去还是不去?哎....”说着阿芳就叹起了气,“虚有其表的人,为自己毫无勇气面对事实而作辩解也是正常的。其实你不是不想去,也不是对过去怀恨在心,而是你怕晓华再甩了你———你担心的是这个对吗?”
我被她看穿了,这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为了使她相信,我并不是这样的想的,我便答应和她一同去晓华那里。或许我的心也是想去见晓华的,只不过心只能算是一半,另一半则是我的理智。
这或许就中了她的计———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不过,我没有带晓华走的打算。毫无顾忌的带她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我可能需要准备一些行李,时间来的急吗?”
“来的急,”阿芳露出微笑,“七点的飞机,现在才两点半,你有的是时间收拾。”
“要坐飞机吗?”
“对啊!我的飞机票已经买好了,你等会去买的话,应该还有位置,这段时间飞机很难满座的。”
我又犹豫了。我想我是不应该去的。因为我的口袋随时都在提醒我,最好是做自己能力以内的事情,不然场面会极其尴尬。可是我又答应了阿芳要去的。
我是很想去见晓华的,最起码可以告诉她,我不再怨恨她,我已经知道了她的难言之隐,对于她的婚事也深感同情。一想到她目前的情况,我的脑海中就浮想联翩,又想到了我的那个梦。我担心她,为她的处境感到心寒。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能带她走吗?带她去哪里呢?———哪里都是五指山,去哪里都是都无济于事,我还是什么都不要做的好。这或许是一种不爱的表现,只是这种爱做出来之后,难免会遭到世人的耻笑。
我一定要去见晓华的,这也许就是最后一次。
我用手机查了一下去往四川的飞机票,票价顿时让我有点目瞪口呆。
飞机票要2400块左右,而我的身上只有800多,还差1600多。而这也只是去的路费,来的话即使是坐火车也要500多;再加上到那之后的衣食住行,杂七杂八的算下来没有五千是根本无法启程的。
我拨通了几个朋友有的电话,只有一人有钱借给我。他说他今天刚好发工资,除掉平日里的开销以及归还之前的欠款正好有一千块钱要去银行储存。不过,既然我着急用那就先借给我,但务必在两月之内还给他,那时他准备买一部新的手机。
我又找到了表哥,他说他也只有一千块钱借给我,其他的钱都在她女朋友手里,他做不了给别人外借的主。
“如果我只是需要一千块钱,我就不找你借了。”我对表哥说。
“你知道的,那钱虽然是我的,但一直都由她保管———她可没有那么大方。
“你也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向你借钱。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连前去看她最后一面的钱都弄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