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遇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匆忙间只来得及回头，投给卓夏一个歉意的眼神。

卓夏温和地笑了笑，自然地用手握着手机，朝她挥了挥，“我在外面等你。”

方遇也回了个笑容，点点头。

陆一铭瞧见了，立时感觉喉咙发堵，不自觉紧了紧她的手腕。

进入会客室后，陆一铭平静了许多，在椅子上坐下，摸出一根烟含着，没点。

尴尬地对坐良久，方遇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开口：“一铭哥，你抽吧，我没关系的。”

陆一铭转过脸，眼睛幽幽地望着她，将烟从嘴里拿出来塞回口袋，“不抽。”

方遇绞着手指，讪笑，“她挺有正义感的哈。”

陆一铭目光转冷，“她是新来的。早知道是这样是非不分的蠢货，我绝不让她进我的组。”

方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人民警察嘛，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

“用脚思考的人不适合当警察。”陆一铭凉凉地说。

方遇噎住，不敢再继续讨论吴芊，转过话题道：“资料是档案室准备的，我问档案室的同事要电子版，他说不能给，所以可能要麻烦你们自己扫描或者拍照存档了。”

“没关系，意料之中。”陆一铭没什么温度地说，“线索往往藏在最不起眼的细节中，我们会把它找出来的。”

“很厉害。”方遇由衷地感叹。

面对她的赞扬，陆一铭没应声，忽而问：“你和他，来真的？”

方遇脸颊飞红，抿抿嘴，轻轻点头，“卓夏是个很好的人。”

这句话她并未撒谎。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卓夏那样的人，像清风，像朗月，又像远山，像迷雾。

陆一铭凝视着她唇边不自觉勾起的小弧度，心脏仿佛绑了块石头，直往下沉。

这感觉非常糟糕。

他又不说话了。

每次他不说话，方遇就十分忐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又不敢随便打扰，就眼巴巴的盯着地板，鞋尖碰着鞋尖，互相敲打着玩儿。

陆一铭余光里看到她的小动作，自嘲地笑了笑，坐直身谈正事，“这几天你在公司，感觉身边有什么异样吗？”

方遇不解，“异样是指？”

“就是有人对你表现出特别的敌意，或者亲近示好吗？”

方遇马上想到了姚宋宋，有些难以启齿。

说姚宋宋坏吧，她又没对自己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相反她的刁难，都阴差阳错的让自己学到了不少知识。

说她不坏吧，除了最初那声“姚姐”，自己从未得罪她，还小心翼翼地又是送蛋糕，又是温言讨好的，她却总是明里暗里嘲讽下绊子，让方遇十分无奈。

同坐一个办公室，能把彼此关系往死里闹，应该算挺不正常的吧？

于是方遇将自己和姚宋宋那点事，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的，给陆一铭倒了一遍。

陆一铭听完，同样很是无语。女人之间的争吵，经常让人匪夷所思，倒也算不得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