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儿之后，周远程每晚只好反反复复地去听吕霞弹奏和歌唱的那首《写不完的爱》。

在周远程的印象里，那个冬天，几乎所有的晚上，这首歌都会穿透他和吕霞之间那堵薄薄的办公室墙壁，使劲儿钻进他的耳朵里来，让他许多年之后，仍然挥之不去。

周远程常常躺在床铺，熄着灯，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在那首歌曲的陪伴下，回味他过往生活中的一幕幕场景，每每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之前，痛苦远远多于快乐的生**验，带给周远程的，是一颗已渐渐麻木的心，和很少思考未来的大脑。

那几年，周远程尽量不去回忆过去，也很少遐想未来；每天只是咬紧牙关，沉溺在现实里，尽力用忍耐消磨着他的生命。那状态，几乎和低等生物没有多少差别。饿了，就去食堂吃饭；渴了，就打点儿水喝；瞌睡了，就躺在床铺闭了眼睛睡觉；有人叫着玩，就跟着去玩儿，不论玩的是麻将，扑克，还是掏宝，推对子。只要能把时间打发过去，就好！

尽管如此醉生梦死地活着，但死亡的阴影，还是隔一段时间，就跑到周远程的心头萦绕。

是周远程知道他的生命不仅属于自己，还属于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姐姐，绝不能轻易丢掉，才使他把寻找死亡的冲动一直排除在了行动之外。

陈玉自杀事件过去一个月左右，他和一位在家务农的姑娘结婚了。

照周远程所知的时间推算，陈玉和那姑娘的结婚，完全可以算作闪婚。

婚后，陈玉和他爸陈永驻住在一个院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