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多拿眼瞪他,道:“这个时候出如此大案,受连累的只能是义和团的弟兄,不知有多少人要冤死狱中了。”
卢向塔见师父年纪轻轻竟如此狠毒,想到那日与之交手,幸亏不是夜里,否则大约也难逃一死。
仉云燕淡然一笑道:“你们若知道那家人是如何坑害入城的拳民,还有守土的军士,必然也会大开杀戒。”
杀该杀之人原本没错,只是手段未免太残忍了些。钟以士刚对仉云燕产生的一丝好感,顷刻间便消失殆尽。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师弟是个做首领的材料。”高翔道。
仉云燕知道不是好话,冷笑道:“对待旗人难道还要有妇人之仁吗!”
“做事不能只顾着自己痛快,城中那么多拳民,你怎不替他们想想。”
“我做自己该做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
钟以士道:“云燕,高翔是好意,遇事要冷静,你一个人能成什么大事。你在何少白身边也呆了些日子,应该学他顾全大局……”
仉云燕没想到钟以士竟站在高翔一边,有些失望,赌气道:“总之是我错了,你们全对!”
卢向塔向着师父说话:“杀都杀了,如今还说这些话做什么。我以为师父做得好,那些旗人老欺负我们,莫说灭了一门,便是灭他一条街也不解气!”
“师父?他是你师父?”高翔道。
“怎么,我不配做别人的师父吗?”
高翔哈哈大笑,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做弟子尚未成功,竟敢收徒,不怕武行里人笑话。”
仉云燕被当着弟子的面奚落,顿时恼羞成怒,揪住高翔的衣领便要动手。
赵三多道:“快消停吧,外头那样的形势,你们师兄弟起什么内讧。”
“高翔,他是你师弟,有话好好说……”钟以士道。
“谁是他的师弟,他早已被削出门籍了,云燕羞与背叛师门之徒为伍。”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高翔怒道。
说着两人便动起手来,动手便动手,仉云燕竟拔刀向着高翔砍去,惹不是赵三多眼疾手快,一掌击落他手上的刀,高翔便被砍到了。
“同门之谊都不顾了么,竟然下如此的狠手!”赵三多斥道。
钟以士也生了气,道:“仉云燕,你也忒不像话了……”
仉云燕定定地看着钟以士,喃喃地道:“姐姐,你向着他说话。”
说完转身冲出屋去,卢向塔慌得去追,不及他脚步轻盈,一阵风般已出了院子。
钟以士想,我没说错什么话啊,这孩子怎么如此大的气性,全然不懂的婉转。
众人都以为他出去走一走,想通了便会回来,谁知仉云燕这一去,再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