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忽然也拜了下去,道:“师父,蓝花借衣师兄的便,给您磕头啦。”
秀儿见她拜,也跟着拜。钟以士哭笑不得,道:“你们凑哪门子热闹。”
自从蓝花和张行出了那档子事,蓝花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见天坐在店里发呆,弄得修二爷无趣得很,他知道钟以士心胸开阔,会开解人,蓝花若是和她在一起,学不学武的无关紧要,只要像以前那开朗起来便好,因此喜上眉梢,道:“好极,好极,这桌酒算我修二的。”
谢玉田道:“我算是保师,酒席该我置办,你们都不用管了。”
“那不能够,您还是蓝花的红媒呢,哪有叫你破费的道理。”修二爷道。
他这句话一出口,蓝花脸色大变,扭头就要上楼,被钟以士一把拉住,按到自己身旁坐下,道:“今后在为师面前不许使小性子。”
玉春看着钟以士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一口酒喷出来,道:“果然有做师父的威仪。”
几人正吃着酒,宝龙过来请父亲回家,道是有客人登门。
来的是相慎忠相老二。谢玉田知他无事不登门,叫宝龙不必去打扰修二爷,换一家酒楼烧菜送至家中。
等菜的工夫,相老二道:“二哥,‘搅屎棍’的事您没忘吧?”
“怎能忘呢?有买卖啦?”
“有,还是一桩大买卖。”
“有多大?”
“此事若能做成,可得十几杆洋枪,将来做大事能用得着。”
原来朝廷派下来一位钦差大臣,到山东巡视赈灾和匪事等项,由济南府一路南下,数日后便到峄县。
抱犊崮的朱不是收到线报,这位钦差要做出成效才会回京,因此调集了一大批绿营兵,誓要荡平山东境内的乱匪,朱不是为避祸,已经向江苏徙去。
“你要抢朝廷的钦差?”谢玉田惊道。
“不止抢,还要宰了他。”
“为什么?”
“这位钦差叫裕禄,是慈禧太后的宠臣,为人极其冷酷,此次出京,由直隶一路杀过来,不知多少江湖好汉死在他手上,义和团更是闻其名而色变,因此朱不是才要避祸远遁。我们若能杀了他,不仅替武行的同道出口恶气,还能大挫朝廷的锐气。”
“就凭我们三人能杀得了他?”谢玉田想起劫官船时,刚毅凭借手上的几只短枪,不仅杀了宋小戈,还伤了杨见山,心里打憷。
相老二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有一只短枪。”
这时,酒菜上来,兄弟二人边吃边聊。
“大哥如何说法?”谢玉田问。
“他当然赞同,只是今日窑上有事无法脱身,要不然便和我一同来找你详谈。”
“可知道那钦差到峄县来住在何处?”
“大哥说你在县衙有熟人,因此叫你去打听打听。”
……
谢玉田当日午后便去了峄县城,进县衙找到表兄崔盛,将钦差裕禄到峄县的行程住处打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