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见谢玉田回来,忙去叫钟以士和仉云燕过来相见。
“二爷,在里面受委屈了。”钟以士说着眼圈红了。
张秀烧了茶水端上来,宝珠要坐上谢玉田的膝头,被梁氏拉到一旁道:“让你爹爹歇一歇。”
谢玉田招手让宝珠过去,抱起她,在额上亲了一口道:“爹爹一瞧见宝贝女儿便不累了。”
一家人亲近一回,梁氏领着孩子们到偏房去坐,仉云燕到酒楼要酒菜为师父接风,正屋里只留下玉春和钟以士陪着谢玉田说话。
“巡抚衙门来的上官说缉捕了两个凶犯,并未透露名姓,我猜是梁师兄和相老二,可是他们?”谢玉田问。
“不是缉捕,是烧死在了相家的废煤窑里。”玉春道。
李代桃僵的事只有钟以士和仉云燕知道,他二人害怕知道的人多了会走漏风声,因此连玉春都未告知。
谢玉田心里一痛,急道:“怎么会?他们都是极精明的人。”
“此事要问钟小姐,她出城去找梁师兄商议救你出来,第二天梁、相二人便被官差堵到了废窑里。”玉春道。
“怎么回事?”谢玉田怒视着钟以士道。
“一了百了,为的是二爷平安。”
“什么叫一了百了?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都是侠义之士,也是二爷的兄弟,他们知道该如何做,何用以士多言。”钟以士看他着急的样子想笑。
谢玉田见对梁、相二人之死毫不动容,语气里甚至轻松无比,不由生气,道:“我岂能不知道你,你惯以拿话杀人,定是你蛊惑他们赴死,以开脱于我!”
钟以士终于忍不住笑了,“二爷,以士有那样的本事?能以话杀人?我怎么不知道?”
她这一笑谢玉田更加愤怒,道:“钟以士,你,你太过分了,你如此做法,叫我今后何以做人!”
玉春道:“二哥,他们都不是小孩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祸本就是他们惹的,让你担着他们就好做人啦?”
“他们的错了,我们不能再错,做人得有担当……”
“二爷,若他们留下活口,谢家上下几十口子人,连同你那些弟子都得受牵连,宝珠那么小,你忍心看着她受苦受难?”钟以士道。
“做我谢玉田的儿女弟子,便要与我同命运共荣辱。”
“你这不叫义气,叫自私!”钟以士道。
“别吵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好歹这道坎总算迈过去了,今后梁、相二人的家人我们关照些着就是了。”
“还是三爷明事理。”钟以士说完扭头走了。
仉云燕叫来酒菜,谢玉田看也不看,挥手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这是仉云燕第一次见师父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当年被赶出师门时,师父也未曾动怒过。他猜定是因为梁、相二人。
仉云燕不忍心师父如此痛苦,瞧着玉春出去后,低声道:“师父,您老不必难过,梁爷相爷好好的呢,有人替他们去死了。”
“你说什么?这如何能做到?”
“钟先生的主意,找了两个替身。不过梁爷相爷他们从此要隐姓瞒名了。”
谢玉田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错过了钟以士,道:“她竟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