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隐发现蒯逸琪很不对劲,便去问他:“蒯先生,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是的,蒯逸琪得了很严重的相思病。这种病没有药可以医,却会把人折磨得形容消瘦,茶饭不思。
好多天过去了,蒯逸琪才慢慢地从思念中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思。他开始一步步计划着要从彭府这个笼子里把婉儿解救出来,他想要婉儿日夜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蒯逸琪首先要在彭府里找一个内线,可以帮他传递消息给婉儿。他在彭府里悄悄地物色人选,最后选定了一个叫香桔的丫环。香桔所管的事主要就是为彭府的太太小姐们跑跑腿,外出购买一些急用的物品,因此常常会出入彭府,也能接触到各位太太小姐,正是传递消息的理想人选。
蒯逸琪趁香桔外出的时候,便上去跟她打招呼。最近蒯逸琪常去彭府,香桔认得出来。蒯逸琪把香桔拉到一个僻静处,先拿出五两银子递给香桔。香桔一看这么大锭银子,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愣愣地看着蒯逸琪。
蒯逸琪满脸笑容,细声细气地说道:“香桔姐,我是秦太太的一个远房亲戚,最近有个事想请她帮忙,又不方便自己去彭府找她。因此,想请香桔姐帮我传个信,在下便感激不尽。这五两银子,就算是有劳姐姐的辛苦费,请收下。”
香桔只有十五六岁,心思却鬼灵精怪,脑子转得很快。她知道蒯逸琪说的大半都是假话,其中必有蹊跷,但她却不想细问。香桔看着蒯逸琪手中那锭沉甸甸的银子,想着蒯逸琪刚才说的话,盘算着其中的风险。传信这事对她来说自然是再轻松不过,她要考虑的是会不会有引发潜在的风险,毕竟是一个彭府外面的男人要给府上年轻漂亮的太太传信,她听人说过这些事。
“你要我传的是什么信?我得先看看。”香桔反复地打量着蒯逸琪,眼神像钩子一样,让蒯逸琪浑身上下都有点不自在。
“只是几味中药,想让秦太太帮我查查。”蒯逸琪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
“我家太太哪懂中药,你干嘛不去找郎中帮你看?”香桔显然认为蒯逸琪说的是鬼话。
“其中有几味不寻常的药,一般的郎中都看不了。”蒯逸琪小心地解释着,“想请秦太太从古书上帮我查查。”
香桔接过纸条打开一看,果然上面写的都是中药的名字,每味中药后面都有数字。
“我先跟你说,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不认,全是你做的。”香桔说起话来很老练。
“行行!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这银子你先拿着。”蒯逸琪还是笑嘻嘻的。
香桔接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这才满意地离去。
蒯逸琪的计划成功了第一步,不禁心情大好。他开始憧憬着自己的未来,相信婉儿终有一日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香桔在外面办完事,回去找了个机会,悄悄地把纸条塞给了婉儿。
婉儿回到自己房中,打开纸条一看,立刻就明白了,霎时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微笑。这是她和蒯逸琪约定的一种秘密的通信方法,信上每一味中药都对应着《唐诗三百首》这本书上的一页书纸,中药后面数字则对应着这页书上的行数和列数所指示的那个字。外人看起来是一张中药处方,在蒯逸琪和婉儿看来却是一句简单而连贯的话语。
婉儿从书架上取下《唐诗三百首》,按着纸条上的内容一个个把字找了出来,最后连成的一句话是“好婉儿,我已经找到办法救你出去,请耐心等待。”
婉儿把蒯逸琪的信捧在怀里,感觉甜蜜又温馨。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做这样的事,她的脑子里只有蒯逸琪的影子,却从来没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
如果真要找出一个解释,也许就是围棋的魔力,让他俩都得到了异常的力量和勇气,愿意为自己的幸福踏出这不同寻常的一步。他们相信,可以像下棋一样想出破解对方的妙手,为自己夺得最后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