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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头陀遗愿

三日后,戒律院正堂。

面色苍白的苦智禅师被数位弟子搀扶着走了进来,经过荀礼身边时,低头叹了口气。

“师弟莫要勉强,好生休养便是。”苦乘方丈劝道。

“麻烦师兄了,我无事,多走动走动,活活气血也好。”

今日戒律院堂下,共跪有四人,乃天真、天行和正文以及香积厨执事僧正慧。

而在上首,戒律院首座苦元居中,方丈苦乘居右,达摩院、般若堂、罗汉堂、戒律院、菩提院、证道院、龙树院、知客院以及药王院首座,胡子花白一大把,荀礼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尽数到齐。

“今日受方丈之命,请得众位首座同赴此地,乃因此事牵扯颇多,老衲忝为戒律院首座,难断分明。”众人都已齐至,苦元简单地谦虚了两句作开场白,“先易后难,从正文开始吧。”

“正文管束天真、天行不力,教导无方,老衲原拟处四十杖,诸位首座若有疑且尽言无碍。”

般若堂首座苦欲率先言道:“天行性子有违佛门之道,连犯杀生、妄语,那是正文没有尽管束之责,当罚。可天真隐瞒武功之事,与正文无关,外派弟子入寺武学监察本是我般若堂之职,我等当初都未能看出他身怀绝艺,又如何能苛求他?老衲当对此担责,自愿领罚。”

正文惶恐道:“都是弟子的不是,师叔万勿为弟子开拖。”

苦元点了点头:“是老衲思虑不周,天真其人身怀绝艺之事与正文无关,般若堂当初是否尽职查验,不若之后再行询问,今次堂中只问此四弟子之责。”

言罢又道:“那依戒律仅处二十杖即可,诸位可还有异议?”

众首座皆点头称是。

荀礼此时插口道:“师叔祖,弟子愿代师父领受二十杖责。”

仿效虚竹这也是应有之义,尽管他知道这眼下一切都是虚幻无凭,可数日以来正文的憨厚师长之形象在他心中到底是留下了些许痕迹……更何况杖责很疼吗?打的是触犯戒律的天行,和我荀礼有什么关系?

打定主意要在办完最后一件事就离开的荀礼,对这些表面功夫不吝多为。

方才唯唯诺诺的正文面对徒弟果断重拳出击,瞪了一眼荀礼,怒道:“现下才知卖乖,早做什么去了?”复又低眉对苦元道:“弟子身骨无病,无需他人替刑。”

苦元颔首:“依你,稍后自行领杖。”

“至于你……天行,你先前向寺内隐瞒武功,是为妄语,其后当众掌毙火工头陀,是为杀生,出手损及师长,是为不敬,外加偷学本寺绝学不报,原定杖责一百,闭门思过三月,但念及你于本寺有功,一来苦智师兄也道若无你提醒性命当折,二来火工头陀能不走拖也是你舍命相阻,故杖责一百可免五十,思过不免。”苦元长长地念了一串,又问,“诸位首座可有异议?”

众首座大多对此无可无不可,唯罗汉堂首座苦慧和达摩院首座苦智似有言语,尚在斟酌。最后还是苦慧先开口:“老衲以为,天行功过不应相抵,有过罚,有功赏,杖责一百不需免去,至于功如何赏,老衲琢磨他天赋既然甚高,或可入菩提院精研。”

众首座面面相觑,要知道正文本人入菩提院也只是五年前的事情,如今这天行不过年方十五。

还是菩提院首座苦破咳了一声,迟疑道:“若仅以当日苦慧师兄试他时所见的般若掌功力,菩提院倒是进得,可自罗汉拳至般若掌,尚有数门武功他从未打过根基……且本寺也未有三十岁之下入菩提院的先例。”

“庸碌者众,超群者孤,寺内之规矩乃便于常人,若有天赋异禀之人,自可不拘泥于旧例。”苦慧对此并不赞同,道,“且他既已有如此修为,再习诸般粗浅武艺不过是手到擒来。”

苦乘方丈见两人相持不下,便询问诸首座对此有何意见,十院首座中明确支持天行进菩提院的只有三人,其余或是反对,或是不语,苦慧面现失望,摇头不语。

正在这时,从方才论起天行奖惩便一直有些犹豫的苦智开口了:“此事说到底是因我而起,若非老衲让那火工头陀胜了,也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苦元师弟言天行有功,他的功是补我之过啊。”

苦乘方丈摇头道:“那头陀凶悍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师弟不必为此自责。”

“无论是出言提醒,亦或是之后拦阻头陀,归根到底不过是应在老衲身上,众位师兄弟也不必为菩提院之事争执。依老衲之见,天行进菩提院的资格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本寺向来在武学之道推崇根基稳进,天行年纪轻轻就一跃从罗汉堂至菩提院,寺内弟子们或多有些别的心思,且菩提院的武僧与天行年齿差距颇大,平日里也说不上话,反而不自在。”

苦智慈善地看着天行,问道,“这样吧,你如愿意,佛法也好,武学也罢,日后便跟着老衲修行。”

“呃……首座厚爱,可弟子已有师傅……”

“这你无需担心,我少林极重尊师,断不会让你做改换门庭的小人,只不过由我代为看管罢了。”苦智解释道,又望向了正文,“倒是忘了问你一句,是老衲的过错。”

正文连忙道:“弟子资质鲁钝,本就不大会教人,这是天行的福分。”

荀礼对此自然无所谓,反正一会儿便要离开,好处坏处都轮不到他去拿,恭谨地应下做个样子吧。

众首座虽有人不满,可也没说什么,天行的处置就这么定了下来,奖赏这边是苦智来为,惩处那边依照原先所定不变,不增不减。

这之后便轮到了天真,前面二位都还算是自家弟子,苦元言辞之中也比较地平和,此刻却显得有些冷漠。

“天真,你之处置日前也已告知,你未得掌门方丈和受业师父许可,擅学旁门武艺,罚你废去全身少林派武功,自今而后,不得再为少林派弟子。”

又补充道:“你于本寺武学,只修习了少林长拳、罗汉拳两门,内功一道不曾涉猎,武功无从废起,只是禁你外传。自然,你既出了本寺,本寺也无从监管,好自为之吧。”

这一次,并未再询问诸首座的意见,并非是因为他们对此毫无意见,恰恰相反,意见过多,有几人甚至主张“除魔卫道”,以免本寺秘籍旁落江湖,外传事小,再惹江湖风雨事大,但几次私下商议后,最终还是维持了原先的决定。

“弟子领罚。”

“往后也不用称弟子了,燕施主,你之行囊私物,本寺已经找人收拾过了,稍后会有人予你,若无他事,你可自去了,至于私盗秘籍之事,若日后本寺查出关联,少不得还要再寻你一趟。”

天真默然不语,拜了一拜,便转身离去。

苦元也不在意,继续道:“正慧师侄,你我入寺之年相差无几,却未得心字辈的师傅收入弟子,想必是怨气颇多。苦诚师兄命你监管香积厨,平日里无需多做劳力,也是对你的补偿,你却仗着身怀武艺做下这等欺凌弱小之事,以至于酿成今日之祸端,达摩院九位武僧并苦智师兄所受之难,也可说因你而起,苦诚师兄泉下有知,不知当会如何痛心。”

堂下跪着的最后一人就是香积厨的监管僧正慧。

他闻言大声痛哭,口中连连忏悔,说自己是如何如何辜负了师长和方丈的信任,却又拐弯抹角地暗示自己殴打那些头陀是因为他们不服管教,只是下手少了轻重,还道自己没能听从师傅临终前的教诲,多修佛养性,言下之意无外乎是说自家书读得少了,诸位首座罚小僧去读读书吧。

从荀礼的角度来看,正慧哭地吼天震地,眼睛都揉红了,却没半点湿漉漉的痕迹,他心中嗤笑一声,这等明显之事首座们又如何看不出来?只是有些事不是看出便可说出的。

苦元道:“依寺中戒律,加之往昔旧例,你当辞去香积厨监事之职,去斋堂做个杂役僧。”

一听这话,正慧哭得更大声了。

这时,龙树院首座苦陀出来说情:“苦元师兄,老衲看正慧师侄此刻悔过之心甚诚,不若从轻发落,香积厨监事可免,但再去斋堂做杂役僧,他原本就与那些头陀不睦,只怕……”

不少首座都斜着眼睛看着他,又看看药王院首座苦悔。众人皆知苦悔与正慧是同年入寺,两人当年便关系甚密,此刻苦悔不说话自是为了避嫌,可苦陀也是苦悔的嫡系师兄,师承一脉,这个嫌避得也不是那么干净。

正慧当年入寺,因着一些原因,未能入苦字辈,同时期的僧人看他未免就带有一丝同情,这些年脾气暴躁也是事出有因,经过一番争论探讨——其实主要是罗汉堂首座苦慧一个对一群。

最终苦慧也只能闷闷不语,正慧的最终惩处也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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