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屉杭州小笼包,崔专员便来到客厅里喝起茶水,明前的西湖龙井开始喝出点味道,思绪也慢慢的飞出了这个几乎就是被他抢来的大院。
正像崔夫人说的那样,今天他难得清闲,如果不是在家等着熊岳给自己镶牙,他就会到有名的湖北会馆,听小芙蓉唱的汉调《吕布戏貂蝉》,小芙蓉把貂蝉唱的惟妙惟肖,让他心里和身子都极端的舒服,然后让小芙蓉泡上一壶毛尖,这是产自他家乡的茶叶,听着家乡的小调,有一种忘记一切的味道。
喝着龙井,想着自己家乡的毛尖,更想着小芙蓉,那个身段,以及那个娇媚的模样,让他心都化了。
这个出身汉江渔村的穷苦孩子,十几岁时离家,先来到大上海,在那里当伙计,但他生来机灵,脑袋好使,很快就被上房的大掌柜看中,那时崔夫人的家势还没有形成,崔夫人的哥哥只是南京政府的小科长,大掌柜是崔夫人的远房表哥,就把既会说,又精明的崔景明,介绍给了表妹。姑娘看到崔景明人长的好,又聪明能干,就动了女孩子的春心。
要么是崔景明的命好,要么是崔夫人有那个命,没几年,崔夫人的哥哥就顺势升迁,崔景明也从市党部的秘书几次得到提拔,现在身价倍增,贵为江南行署专员,坐镇杭州,整个江南一带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崔夫人靠着自己的哥哥和丈夫熏天的权势,在杭州这个地界上也混得风生水起,是一个场场拉不下的交际花,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那股风头却丝毫也不亚于那些漂亮的小姑娘们。
崔景明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遗憾了,余生他除了享受金钱美女给他带来的快乐,他就踏踏实实为党国做事了。
贴身的仆人老庄走了进来,躬身说:“崔专员,有什么吩咐?”
崔景明小声说:“你叫几个人,一会儿那个年轻人进来,你给我盯着点儿,一旦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你就把他拿下。”
老庄点了点头,说:“这个年轻人不是来给您镶牙的吗?他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吗?”
崔景明沉吟着说:“给我镶牙不假,但是处处提防,总不是什么坏事,现在对这些陌生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树大招风,有很多党国的要员莫名其妙的死掉,我可不想做红色政权的冤死鬼。”
老庄答应一声出去。老万刚出去,手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正是保密局杭州站站长钱培英。钱培英的话语有些急切说:“崔专员,杭州大学数百名学生和文化界人士,在中山路上请愿,抗议政府抓了几十名爱国学生,并且要求放掉闻一,我现在就派人平息事端。”
崔景明说:“闻一是不能够轻易放的,不但不能放他,而且要杀一儆百,起到警示的作用,可什么时候你抓了几十个爱国学生?怎么能说他们是爱国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