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底下搅动的涡流，快速吸扯着周围的泥沙与水石，斯卡纳与爱莉娜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从下半身传来，将他们扯向水底，两人头上的水体，就像从空中坠下，以万顷之势砸在他们的头上。

江面之上还显得风平浪静，略微塌下的水面，并没有对佛诺基亚号产生巨大的影响。

但是江面之下，水压下沉后，无数的水体落入涡流的嘴中，击打在斯卡纳原来站立的地方，旋转产生的压力差，让涡流席卷的范围越来越广，烈度越来越强。

数以千吨重的水体，从两人的身体周围落下，连带的吸力将他们的衣服撕裂，漂旋的红色布条混合着泥沙向下旋转、向下旋转、再向下旋转，用铜锡合金辅以青麻绳铸造的麻索，也快要到达承受的极限。

巨大的吸扯力，让斯卡纳的血液倒流到两脚之上，充斥的血流，崩开十个足趾上的指甲，血流如注哗哗流出他的身体。

在头晕目眩与陷入两股拉力间的斯卡纳，仿佛体验了五马分尸的痛苦，他想起了希莱斯神话中的五指倒吊人，五趾倒吊人被萨德莫哈大帝打入冷宫风洞，仍由狂风将他的血肉撕扯干净，三年下来，他只剩下五个脚趾头。

前舱里陷入一片死寂，华特玛德低沉的呼吸声砰砰作响，他用双手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揉搓，粗糙的手掌，将他的脸搓得通红，部分软嫩的皮肉还被擦掉。

他损失了最重要的执行人，同时也背负了一条半人命，虽然他在进入龙江大三角的时候，便有了用鲜血填充宫殿的决定，但是这一刻他还是感到害怕与后悔了。

在希莱斯帝国的历史上，不乏血统极其优秀的执行人，但像斯卡纳这般无畏与英勇的，还是少之又少，大多数的屠神勇士，最后都变成了新的伪神。

三副、‘他’与斯卡纳建立的通道中，只有嘈杂的水流声，混乱的嘶嘶嘶，让华特玛德忍不住心中的怒意，想要发泄，想要杀人泄愤……

“如果你站在悬崖边，你会做什么反应，是拔剑出鞘，还是英勇赴义？”一个宏亮的声音，在船舱回荡。

华特玛德猛地将头转过抬起，他没有听错，这是‘大人’的声音。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投降，因为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我们不能向宿命妥协！”‘大人’笑了笑，“这里是摩加特玛号铁甲船，我们已经将斯卡纳与爱莉娜救起，我在用‘他’建立的通道与你们对话，斯卡纳的灵已经到达宫殿深处，华特玛德小子，你可以歇息了。”

“‘大人’这是我们执行人的任务，也是陛下拿的主意，我不希望我们与您开战！”华特玛德用力抓住扶手，手上的青筋爆突，跳动频率加快的心脏，让他受伤的脸溢出丝丝鲜血。

“开战？凭你还是凭皇帝陛下？帝国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执行人的了？”‘大人’不屑的声音传遍佛诺基亚号战船。

在希莱斯帝国，皇室已经被内阁架空，内阁三大首辅，成了名副其实的首，而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的执行人，也被摩加特玛号铁甲船上的‘大人’打压控制，而华特玛德是少数的保皇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