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有每家的难处,她也是可怜人,多是身不由己。既然是云堂的朋友,我们应该多体谅、多帮助。”
“你太善良!再黑的东西在你眼里也是白的。多个心眼儿,没坏处!雨文最近经常晚归,你为人妻,该管的管,该问的问,不能太惯着他。”
蒋溪兰在旁应和,不多言语,一笑置之。
柳云堂和方清影坐在龙凤楼的隔间里风卷残云。
两个人点了一桌子菜,根本吃不完。方清影边吃边乐,幸福感爆棚。柳云堂默默吃着,竟出人意料地夹了一块肉放到方清影的碗里。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方清影有些羞涩,她抬眼看看柳云堂,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心里美滋滋,一脸疲倦也慢慢消散。
跟着柳少爷吃香喝辣,人生爽快,她越发觉出这个男人是宝藏,越挖越欣喜。
拎上打包饭菜,柳云堂准备结账,一摸口袋,差点痉挛。
他的钱包昨天给了“臭无赖”,刚才在医院上药的钱还没付,兴冲冲进店吃饭,把兜里无钱这件事忘到脑后。方清影包里也不剩分文,两人处境窘迫,丢人现眼,想钻地缝,地缝都不愿收他们。
“没带钱?”伙计见他们点的全是镇店名菜,以为二人多金,不想是空着手来的。
“二位,本店不许赊账,你们找人来送钱吧。电话在那边,我带路!”说着,引他们去打电话。
柳云堂拿起话筒打去侦探社,告诉秘书办公桌抽屉里有钱包,叫她速来饭馆。
不多时,何小元匆匆赶来。她梳着短发,画着淡妆,穿了身奶黄色旗袍,一双忧郁的杏眼成了这冷美人的点睛之笔。
她生性内向,少言寡语,从她平静的脸上很难看出情绪波动。方清影感觉她就像是古画中的少女,清新脱俗,却带有抹之不去的距离感。
付过钱,三人从店里出来,何小元憋了半天才敢开口:“柳哥,我想请假。今早我离家出走,不找到住处,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离家出走?”柳云堂诧异。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平日里大气都不喘的小姑娘居然也有刚强一面。
她此次离家,事出有因。早年父亲病故,母亲带她改嫁到何家。何家父亲喜欢她母亲,却向来对她不好。从小到大,她想从继父那里得到一句赞美,比到江里徒手捞鱼还难。
继父有个儿子,比她大两岁,小时候两人还能玩到一处,长大后这个哥哥也开始瞧她不顺眼,生活中时常冷言相待,鸡蛋里挑骨头,以至她在家中异常压抑,仅能从母亲那里获取一丝慰藉。
可惜母亲病逝,这个家再没有温暖可言。继父和哥哥对她更加排斥,见了她就跟见了癞蛤蟆似的。明明一个标致的好姑娘,平白无故遭受白眼,这种凄苦不公的待遇叫她早有离家之心。
“这几天,父亲和哥哥突然对我态度极好,本以为他们良心发现,谁知昨晚我听到他们在房中偷偷议论,要把我嫁出去。”
柳云堂听后笑言:“姑娘大了,自然要出嫁。我呢,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何小元有些急了,声音抬高八度:“那你知道,他们要把我嫁给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