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怕是蜜蜂社杀人灭口。毕竟钟胡子知道太多,其背后的黑色交易链牵扯过广,他若是被警方逮住把柄一番调查,肯定有人利益受损、名声败坏,到时舆论热点定会直指小巴黎舞厅,引起轩然大波。
这名杀手藏匿于人群放枪,出其不意,定是知道钟胡子会被调查。那么,杀手或许就在他们身边,一直暗中观察,不动声色,见形势不妙,开枪封口,来个死无对证,将一切责任推给钟胡子。而钟胡子一死,没人能说清背后隐藏的故事,终是不了了之。
当时情况混乱,凶手的身份难于探寻。钟胡子的手下,小巴黎内的工作人员,围绕在钟胡子身边的人都有作案机会。
凶手连开数枪,然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钟胡子身上,街上人又多,情急之下他没能捕捉到凶手的影子,甚是可惜。
“堂堂——”
此刻方清影苏醒,瞧见柳云堂在身旁一切安好,勉强笑了笑。直到护士要为她输液,才使她振作起精神,予以强烈反抗。
“小姐,到了医院就要听医生的话!”护士冷脸道。
“开药吧,我吃药,但是打针绝对不行!”
柳云堂试着说服她,可她坚决反对针头进入皮肤。
“你枪都敢开,打针还怕?”
“打针会疼,开枪又不疼!怎么能一样?”
护士在旁解释:“这是营养液,你身体虚弱——”
“回家多吃几顿好的就行了,护士,我出院!”
方清影惧怕扎针,她晕针的程度完全可以通过她见到针管时发出的尖叫倍数来判定。就连隔壁病房的病人都被她的恐怖惊呼惹得心慌。
柳云堂无奈之下只好带她离开医院返回柳家别墅。提心吊胆的家人看见他们平安回来终于松口气。
唐丽伸手拉过儿子被打青的手,心里不是滋味。看他这般出生入死,身体挨着拳脚,精神受着煎熬,经不住心碎,眼泪夺眶而出。
刚才打斗中伤口撑裂,鲜红的血溢出,染湿了衬衫。
蒋溪兰学过护理,她亲自为柳云堂处理伤口。
药水涂在患处,疼得柳云堂直冒冷汗。方清影站在门外,不敢看,不敢听。她害怕看见柳云堂痛苦的模样,害怕自己会心如刀绞。
唐丽见方清影肉身虚脱、精神萎靡,伸手扶上她的肩头:“云堂是个乐天派,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笑脸相迎,就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无须过度忧心,刘妈做了甜粥,一会儿你们吃些。”
“我们莽撞,让你们长辈为我们担惊受怕,现在还要来安慰我们。”
“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孩子。孩子总是叫人操心的,怎么办呢?还不得忍着、疼着、护着。你心好,我看得出。只要你们平安,我们做家长的再苦也值得。”
唐丽笑笑,话锋一转:“今天这么一闹,我看得明白。云堂紧张你,你也紧张云堂,他能有你这个妹妹在身边,是他的福气!”
方清影笑着点头,忽又觉得哪里不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妹妹?”
“是啊,你若愿意,我给你当干妈都行啊。生了两个臭小子,就缺一个乖女儿。”
女儿?方清影内心“呵呵”一声笑。
唐丽对她表现出的关心和热情反而成为霹雳风霜,这一招打得她措手不及。
为了给于虹婷铺路,唐丽对方清影柔中带刺,让她认柳云堂做哥哥,可以说是断了她对柳云堂的念头。
可方清影不傻,她内里刚烈,就算做不成柳云堂的情人,也断不能顺了唐丽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