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十八日,杨广离开了长安城。只带了五百多人,搭乘三十多艘大船顺着渭水而下,进入黄河,然后再沿着汾水逆流而上。全程只需要一个月左右,就能从长安到太原,这个时候还叫做晋阳城的并州州治。
晋阳不但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而且从战国时期就已经是一个大城。不仅仅是经济中心,也是军事重镇,拥有这两个条件的晋阳,也就拥有高大厚实的城墙,以及宽大的护城河。
以晋阳城的城市规格,只要有五万驻军,那就是二十万大军围攻,也别想轻易拿下。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里虽然是隋国北方防线的军事重地,但是其军事风险并不高,甚至还是一处相当安全的地方。
已经成为隋朝开国皇帝的杨坚,总是对自己的儿子们爱得深沉。只是杨坚绝对不会想到,杨广这个惯常喜欢诗文的家伙,胆子就有那么大。
杨广在晋阳城外的码头下了船,就看到站在码头的一众文武官员,在他们躬身行礼之后,杨广在抱手团团作揖。在一通寒暄之后,为首的官员便邀请杨广赴宴。推脱不得的杨广,只好孤身迎战。
直到深夜,满身酒气的杨广精神奕奕的走出了刺史府……在他的身后,是十几个灌酒不成,反而醉倒的官员。杨广站在大街上,回头看向依旧灯火通明的刺史府,眼神中带着一抹沉思。
“殿下,夜深寒重,还是保重身体。”立春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披风,给杨广披上了。“就算您急着接手事务,却也不用急在这一二日。”
“哪有这么简单。”杨广顿时冷笑道:“立春,去查查今日来的人,这些天都干了什么?”
“殿下?”
在立春的惊呼声中,杨广翻身上马。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杨广,或许会被这些人的谦卑恭谨所蒙蔽,可惜,现在的杨广却不是那么好忽悠。
什么码头迎接,什么出城十里相迎……这都是做给愣头青傻子看的花活。所有的重头戏都在宴会上,那群文武官员在宴会上,明里暗里的给杨广灌酒。只是让他们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杨广竟然还能千杯不醉的。
回到府邸,见到萧三娘,杨广才忍不住抱怨起来:“晋阳地方上的官员,大多昏庸无能。突厥眼看就要入寇,可晋阳城中的这些人,竟然还能有心情搞什么宴请。我看他们跟长安城里的贵族们想法差不多,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萧三娘比杨广淡定,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直面那些官员,所以无法感受到杨广内心的那种憋屈。不过,萧三娘毕竟是聪明的女子,她懂得从另一个方面劝解:
“殿下虽然贵为晋王,可您的官职毕竟只是并州总管,只负责这一方军事。您若是插手政务上的事情,恐怕父皇不喜。”
“……”杨广被萧三娘这么一说,才恍然回神,他在这儿激愤不已有个屁用,就算并州的地方官全部都是混账,他也只能忍了,谁让这隋国的皇帝还不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