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当初茶棚外杀马只是为了自己和卿哉得以裹腹,如今得见千里宝马,拍拍青司的马背就小步跑到那匹汗血宝马面前。
引得青司一阵委屈,蹭着卿哉好一顿要着安慰,人马相处亲密。
而江水这边却不如卿哉青司这般和谐。
宝马骨傲,都是名驹被放在同一马棚之中,而青海骢却显然待遇比他更好,汗血宝马自然心有不服。
此刻江水一路跑来,他也是十分不待见的,只低下头没好气地嚼着草在嘴中。
江水自然是不管这些,回头问卿哉道:“这匹马可有名字?”
“尚未取名,毕竟是赠送于你的自然要你来取名。”
江水了然点点头然后转过视线,将不情不愿地汗血宝马拍拍,开口问:“就叫你千金如何?昔有君王千金买骨,如今更有卿哉少侠千金裹一腹。”
卿哉抚掌附和。
那汗血宝马还有些不情愿,但是江水不顾背后疼痛,解开他的缰绳翻身而上,一夹马腹策马而奔。
马儿多有腾挪前后,四处奔跑,眼见几次要将江水摔下马背!
卿哉见此腾跃上马也跟着追去了,骑着青司赶到江水身旁,看她背后已然沁出血来。
卿哉不由着急开口:“江水,跳过来。”
他朝着江水伸出了自己的手,想让江水借力上得自己的马背之上。
江水摇摇头大声回道:“不必担心!你且等我一会!”
出于对江水武艺的信任,卿哉还是让青司停在原地,看着她御马。
当然他不知江水并不精通马术,他也不曾见她骑过马。
其实她只是一力降十会,任由汗血宝马腾挪多次惊险万分她也忍着疼痛稳坐马背。
汗血宝马仰头嘶鸣,前蹄空中扑腾许久,发了疯般摇摆后背,江水呼吸急促将缰绳缠在自己手腕上防止跌落下去。
江水脚上用劲狠狠驱策,马儿吃痛更向前狂奔而去,卿哉只看着她的背影皱眉。
做什么这般拼命,等伤势好全再来驯服也是不迟的啊,她在想什么?
“好马儿,你若是乖呢就跟着我,如果你要是不听话呢我只能委屈自己再吃一次马肉了。”
江水渐渐累了,她也不愿意再磨合,干脆把他当做能听懂人话的直接威胁。
如今她虽然手中无刀,但这却丝毫不影响江水话中威胁的真实性。
兽类的感官比一般人还要敏锐,马儿察觉到令他胆寒的杀意,不由心生惧意慢慢减轻了幅度。
江水感知到了,为他的识时务赞赏一笑。
“乖,走慢点。”
她将缰绳超马嘴递近了些,收了缰,如今汗血宝马到是乖乖低头驮着她回了原地。
卿哉在远处未曾听见江水话语,此刻看她驯化烈马,也多有恭喜。
不过江水却沉吟片刻,改了主意:“还是叫他千钧吧,千金太过女气了些。”
一诺千钧,也是合宜的。
卿哉自无不可,只是提醒她背后的伤势。
江水自然已经疼痛万分,强忍着亲自将千钧送回到马棚之中,给他绑好了缰绳,安抚了几下。
再由卿哉搀扶回房,又叫来了顾霜迟。
闻讯赶来的顾霜迟提着药箱大步跨进了房门,等到她进来时江水已然昏迷过去,她当机立断请卿哉出门避嫌,而后解开江水衣物。
只见她背后的伤口还是狰狞万分,尽管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顾霜迟还是倒吸了一口气。
“江水姑娘,你忍着些。”
说完她开始了对江水的治疗,江水早遍疼混过去了,自然无法回应。
门外卿哉开始后悔为何自己要强拉着江水前去看马,明明她背后还有严重伤势。
若是她有什么事,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在屋外等待许久,直到顾霜迟收拾好药箱推门出来,又轻轻掩好门才上前低声询问:“江水如何了?”
顾霜迟摇摇头表示并无大碍,才开口不赞同道:“卿哉少侠,江水姑娘伤势并未恢复多少,能够下床走路已然很勉强,也不知她方才做了什么。”
卿哉这才带着悔意,说了方才的事情。
顾霜迟更加不赞同,还带着些谴责意味:“她的伤口又撕开许多,往后几日还是需要少下些床。”
想了想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还有忌口之类,这几日她可看出来自己的恩人江水姑娘及其嗜辣。
卿哉无不诺诺,一并应下。
顾霜迟这才满意退下,虽说寸霄门人以悬壶济世为己任,但是当时她正欲回到寸霄门,对于卿哉的请求有些踌躇思虑。
但是听见居然是江水姑娘受了伤,这才忙收拾了药箱等物件,随着卿哉少侠赶来了这边的小宅之中。
全然是出于报恩,此刻更是对待自己的病人一般关切,即便江水她的医术比自己高明上太多。
江水也不知自己无意之间多了许多人的推崇,若她醒了,必然会哭笑不得——这些孩子真是单纯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