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怎么样了?”罗素问。
阿奇道,“酋长说,私放秦清一事,与夫人无关,只是雍尼嬷嬷所为,酋长罚雍尼嬷嬷去做杂活了,夫人被禁足。”
什么?罗素猛的抬头,双眼通红的瞪着阿奇,“嬷嬷年纪大了,怎能去做杂活?”
言毕,便要起身去寻父亲,被阿奇制止,“公子酋长说了不想见你,你也不能去寻酋长。”
罗素紧紧的握着拳头。
“那他们酋长要怎么处治?”罗素所说的他们是他的几个护卫兵。
阿奇垂了垂眸,“与公子一道去矿地。”
罗素听言呵呵一笑,“是呀,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少主,属下愿随少主一道,护着少主。”小予等人在外跪着。
“我己经不是少主了。”罗素闭了闭眼,一滴清泪滴落,他挥了挥手,“好,我收拾好了就离开。”
阿奇朝罗素一礼,大步出了屋,却站在门口不肯远去。
“卡总管,你也出去。”
“少主公子”卡普麦抽泣几声,朝罗素一礼,退出了屋。
罗素缓缓的坐了下来,坐着坐着,他又笑了,看了看这间屋,曾经是母亲的寝室,母亲去逝后,就变成了他的寝室,如今,他要离开了,说不上什么滋味,像是一片空白,又锥心的痛,有人用尖刀刺入了他的心窝,刺入了他的骨血,他想到两年前,他被罗布推下悬崖的那一幕,他也是特别的痛,除了身上的伤,还有心里的痛,被亲人的背叛。
父亲是什么意思,他己然猜到,父亲根本没有去调查谁是凶手,他不在乎罗布的死,也不在乎他是否被冤枉,他突然想到那日罗布对他说过的话,罗素,你以为你是阿巴疼爱的儿子吗?告诉你,不是,咱们谁也不是,阿巴只爱他自己,你今日放过了这个人,阿巴一定不会放过你,你且等着吧
他果真谁也不爱,谁也不疼。
罗素突然感到一阵寒冷,己经入春了,为什么还这么冷?他又想到前些日子,他与父亲相处的点滴,父亲对他的赞扬,对他的信任,寨中一切事务都交由他来打理,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这些也可以装得出来吗?
罗素低下了头,嘤嘤的哭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罗素换上了便服,拉开了房门,阿奇还等着他,“酋长让属下护送公子去矿地。”
小予等人也己收拾完毕,“公子,公子”他们纷纷围了过来,罗素朝他们点点头,有兄弟们在一起也是好的。
一行人走出关雎楼,关雎楼的奴仆们皆跪在院中,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但还是能听到有人轻轻抽泣着,比如舒亚,平时没少受过罗素责骂,但如今罗素被发矿地,舒亚虽不懂寨中政事,好歹伺侯了罗素几年,这点情意还是有的。
再比如小月。
“公子”她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跪在罗素面前,“奴原随公子一起去矿地。”
众人皆为吃惊,罗素神色一动,却怒斥道,“你当我是游玩吗?”
“奴不管公子是为何,必当跟随公子”
“滚。”罗素斥道,“就凭你也配?莫说不是游玩,便是游玩又岂会带你,笨手笨脚的蠢奴。”言毕,理也不理她,大步离去。
小月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远去。
“小月。”索亚走过来,将她扶起,“公子是被罚去矿地的,你又何必跟着去吃苦?”
“索亚姐姐,小月是公子的女侍。”
“唉。”索亚长叹一声,“既然是女侍,公子还骂你一顿。”
小月摇摇头,“不,他不是在骂我,他是在救我。”
“嗯?”索亚不明白,但见小月紧皱的眉头。
罗素等人上了船,才发现巴扎也在,阿奇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巴扎笑道,“酋长令属下去枳县办点事,枳县与矿地同路,于是属下便搭个便船。”
阿奇皱起了眉头,巴扎又道,“酋长还交待,将军路上有什么吩咐,尽管提来,属下一定照办。”
阿奇听言微微点了点头,罗素又岂不明白父亲是不放心阿奇,不由得暗笑,父亲是担心什么?担心阿奇将军私下将他放走吗?
还真被他说中了,阿奇有此意,并己付之行动。
当船靠近矿地时,阿奇来到了罗素的船仓,“公子请离。”
罗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阿奇道,“属下己经将巴扎几人药晕了,船也马上靠岸,公子请速速离去。”
罗素嗖的站了起来,“你这是”
阿奇单膝跪下道,“属下也相信公子是绝不可能杀害大公子,虽然公子与大公子之间恩怨己久,弑兄之事,大公了做得,公子未必做得,公子只有先离开,才能想法子为自己洗清罪名。公子,走吧”
罗素赶紧扶起了他,“我这一走,将军要如何?”
阿奇道,“等公子离开了,属下会把船凿沉,便说是船触焦。”
“酋长怎么相信?”
阿奇道,“只是一个借口,不管属下说什么酋长也当不信,否则也不会让巴扎跟着,但只要借口尚可,酋长不会要了属下的命。”
“将军”
阿奇道,“公子保重了。”
阿奇送罗素出了船仓,但听一阵刀剑之声,二人一惊,见小予冲了过来,“巴扎攻来了。”
阿奇一惊,“他不是”
小予摇摇头。
原来他是装的。阿奇骂了一声,“小人。”抽出腰间长剑。
这时,巴扎等人己经冲了过来,“阿奇,你果真要背叛酋长。”
阿奇哼了一声,也不与他多话,两方人顿时大打出手。
船本不大,经不住众人折腾,只听“隆轰”一声,船像是触到了什么东西,一声巨响,突然倾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