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司马言两三步来到她面前,急道,“我时间不多,就想告诉你,我母亲没事,你别担心,还有你,可有事?今日府里的人可有伤到你?”
司马言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秦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
秦清一把抱住司马言,“对不起,对不起”
司马言叹气一声,柔了声音,“不关你的事。”
“我不知道罗素会去找麻烦,我让罗素去道歉,他不肯。”秦清哭得很伤心委屈。
司马言拍拍她的背,“没事,真的没事,要道歉的该是我。”
“嗯?”
司马言道,“我不知道母亲拿一对玉镯来你受委屈了。”
“没有,没有。”秦清立即摇摇头,“你千万别与你母亲呕气,如果是我,这么优秀的儿子我才舍不得就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给骗走了,我也会棒打鸳鸯。”
“阿清”司马言听言双眼含着泪,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母亲就看不到呢?“你不是来路不明的女子,你是我所爱的女子。”
二人又说了些话,司马言便要赶回去照顾母亲,秦清送他到门口,司马言又叮嘱一番,“对了,今日听咸阳令说城里出现不明身份的刺客,你要小心些。”
“刺客?”
司马言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想必是赵国来的,与你没什么关系,而你在官驿里,更不会有问题,过两日等母亲情绪稳定了我再来看你。”
秦清点点头。
司马言回到家,母亲还没有醒,他便一直守在榻前,小浦来报,族长来了,司马言眉头紧锁,起身迎了出去。
司马靳是司马言的大伯,是武安君麾下的副将,也是一位常年征战战功赫赫的将军,虽司马靳己有五十岁了,但身材高大,魁梧,又因常年的军旅生活,自带一份威严。
“叔父。”司马言恭敬的向司马靳施礼。
“嗯。”司马靳坐在蒲团上,接过小奴呈上的茶,“你母亲怎么样了?”
司马言道,“甚好。”
“啪”的一声,司马靳将茶碗重重一掷,“甚好,还能被气晕了?”
司马言立即跪了下来,“是侄不孝。”
司马靳哼了一声,看着司马言,“上次我与你说的话你当真是没有听进去。”
司马言匍匐一拜,有些颤抖的说道,“叔父让侄儿做什么侄儿都不会违背,哪怕是上战场,唯独侄儿的婚事,还请叔父成全。”
“你”司马靳从不知道自己的侄儿竟是如此固执,“看来你母亲说的不错,我看你就是被迷了心智,你可知今日之事都闹到朝堂了,我还被大王叫去问了话。”
司马言一惊,“若是侄儿闯了祸,侄儿一人承担。”
司马靳摇了摇头,“大王也没说什么,在商议与赵国之战时,顺口提了提。”
司马言松了口气。
“但是,若让公主知道,这婚事她还能答应吗?”
司马言一听喜道,“如此正好。”
“司马言!”司马靳突然提高了声音,嗖的站了起来,“你还是叔父一直引以自豪的那个司马言吗?你知道当年我为何不让你再上战场?不仅仅是要保你父亲这唯一的独苗,也是为我司马家留一血脉。”
司马言有些不懂了,“叔父”
司马靳手一抬,阻止道,“咱们这一脉的男丁大多死在了战场,如今更是人丁萧瑟,你的两个堂兄皆在军中,两个堂弟,一个身染重病,废了,一个整日不学无术,也废了,几个侄子辈太小,甚至还在襁褓之中,这司马家不还得指望你。”
“叔父严重了,叔父春秋鼎盛,两个堂兄立功无数,皆是一等一的人才”
“战场上的事风云突变,你怎知这一场下来,我们都还活着?”司马靳突然悲观起来。
司马言一惊,“叔父怎会如此想?”
司马靳道,“不仅仅是战场上,还有朝堂上风云突变,范丞相与武安君不和,你可知道?”
司马言道,“侄儿知道一些。”
司马靳道,“范丞相在大王面前曾说过功高盖主,指的就是武安君,为何秦赵之战一开始不让武安君去?还不是因为怕武安君再立新功。这番数月相峙不下,秦国财力难撑,不得己换上了武安君,若胜,武安君更受猜疑,若败,武安君必受严惩,这场仗到底该胜该败?我们司马家一向跟随武安君,你的堂兄又娶武安君之女为妻,若真有一天大夏将顷,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司马言听言皱起了眉头,他明白叔父的意思,“可是,这是不一定就会发现呀。”
“若无远忧,必有近虑,真等到那一天,再想后路,就晚了。”司马靳苦口婆心,“你娶的是妻吗?你保的是整个司马家族,孤寡弱孺,数百口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司马靳拂袖而去,司马言依旧跪在地上,神色暗淡。
就在司马靳与司马言说话这会儿,赵夫人己经醒了,子兰在一旁照顾着,“夫人好些了吗?子兰为夫人拿药去。”
“阿言呢?”赵夫人虚弱的问来。
子兰道,“族长来了,正与兄长说话。”
赵夫人点了点头,子兰扶着她坐起身来,“子兰这就去拿药。”
“等等。”赵夫人阻止道,“我有话问你。”
子兰心知是什么事,神色极不自在。
赵夫人看了看她,“还记得在枳县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子兰听言“咚”的一声跪在了赵夫人面前,哭泣道,“夫人,子兰错了,请夫人责罚子兰吧。”
“错了?你错在哪里?”赵夫人声音淡漠。
子兰道,“子兰不该送那对镯子给秦清。”
赵夫人道,“便是司马家纳妾也会按着规矩来,你当她是一对镯子买来奴隶吗?”
“是,是子兰想得不周,但是,子兰绝对没有恶意,子兰没有想到秦姑娘会误会了。”
赵夫人冷言道,“是真的无意还是有意?你的心思我能不明白?”
子兰一惊,跪移到赵夫人面前,痛哭流涕,“夫人,子兰错了,看在姐姐的份上,请夫人再饶子兰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