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白已经是彻底烧糊涂了,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只是吃吃地笑。
温荆一怔,她的脸微微靠向他的手指,然后又闭了眼。嘴角还残存着微笑的弧度。
这时候,正好丫鬟带着大夫来了。温荆抽回了自己的手,安月白微微咕哝了一声。
“帮她瞧瞧。”温荆脸色极黑,坐在一边,不再言语。他刚刚是怎的了,竟然愣了下神?
脑中又闪过刚刚安月白的动作,温荆冷冷看了安月白一眼,心道她是真烧昏了还是怎的,不嫌恶心么?
大夫瞧过安月白的脸色,又给安月白搭了块布,给安月白看脉。温荆看大夫瘦削的脸上神色越来越暗,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就瞟了一眼安月白,问:“她情况如何?”
那大夫连声叹气,又给温荆行了几个礼,才道:“温公公啊……姑娘她高烧不退,除了受风寒,受惊惧,还是常年身子亏损,气虚体弱啊……”
“姑娘是寒性体质,易感风寒;气血不足,身子底子如此,怕是……”大夫脸色实在黯淡,又不敢说实情,只是又重重叹了口气,“姑娘的身子,要是不补,只怕要是日后来了月事,气血两亏,怕挨不到中年啊……”
什么?竟然体虚至此?温荆也是微微有些惊异,不由得攥了拳。而且这大夫向来奇准,听他意思,莫非这安月白,还未有月事?
是了,体虚,常年体弱,自然长得慢些。
“你只管拟方子,莫管药材价格。”温荆沉声道,“退烧的,滋养的,进补的,都拟上。”
大夫连声答应,就立刻起身,去拟了方子。
大夫刚走,温荆也起了身,让丫鬟过来看着安月白,置办茶点,等安月白醒了,便让姑娘进食些许。
温荆吩咐完,又看了眼安月白,出了屋,坐着看茶杯,忽的觉得自己今日不太对。那安月白不过就是个未送出手的玩意儿,也值得这般小心?
她是玻璃做的?温荆有些恼怒,却又重重饮了口茶,觉着自己是忽的发了善心?
于是,大夫拟好了房子,丫鬟来询问抓药的事时,温荆的眼神冷得怕人,脸色有些差:“要抓多少便抓多少,不过吊着人不死罢了,问我作甚!”
惊得那小丫鬟心里一颤,连忙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老爷的心思,向来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他们怎么能猜得到呢?
温荆到底是温荆,虽然心思烦乱,到底是不会被这种无关小事牵绊的。晚上,他用过饭,便一个人看了会书。无聊了,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晨,温荆无事,在自己的私宅,却也没进偏房看安月白一眼。他只觉自己昨日十分荒谬,对个小姑娘生病的事上心,八成就是魔怔了。既然今日睡得好,醒得早,便也不必理会了。下午,二皇子要见温荆,温荆便又赶着进了宫,临走之前,对丫鬟们吩咐了几句,瞅了眼偏房。
安月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了。旁边的小丫鬟十分高兴。那丫鬟,已经是守着安月白的第四拨人了。
安月白想开口,却嗓子干得紧,终究张了张唇瓣,什么也未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