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曹大出了去,余春猫才看着魏可染,不解道:“期间有什么关联?”
魏可染点点头,眼睛瞟向窗外。
“镇江帮曾替知县景太冲剿匪,而景太冲,是苏门子弟,恰逢此事,恐怕要调任幽州,只是不知是何官职......”
“那和镇江帮有什么关系?”
魏可染苦笑了一声,道:“你来的前几天,浣衣带着游八尺,去捣了景太冲独子的人伢子市......”
余春猫愣了一下,掩口而笑。
“就凭他们两个?”
魏可染没有说话,眼神看向余春猫。
余春猫冷哼一声,伸出手来,把瓜子都倒在纸上。
“本姑娘的手臂,就是被你这样给算计没了,你得给我算计回来,给本姑娘补上!”
说完,单手把纸一提,从窗子带了出去。
魏可染一愣,随后苦笑不已。
“余姑娘,此中有些误会!”
“我不管!”
幽州城,李府。
新任知府李绛房此刻正坐在府衙花园,向鱼池里撒了一把饵料。
他同钟文璋是同期进士,一同拜在了首辅门下,后来北地被叶连召打了下来,自立一州,朝廷派遣官员治理,他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朝堂博弈,连番计较,才得出党门一知府,苏门二同知这个办法。
这幽州,乃苦寒之地,而且,还在党派中坚,古中石的手底下做同知,他日子一向不好过,甚至古中石还逼他给古中石的儿子洗脚。
这朝廷党派之争,各州都有,只不过辽东大将叶连召同大学士党兴归交情甚密,故而他才一直隐忍到了今天。
他本以为此生要耗在此处了,谁想到前几天接到恩师的信笺,让他抓住良机......
才有了今天这种种。
他方才带人去了一趟古中石的府邸,言称抄家。
实则是去泄愤,手拿长刀,将古中石的两个儿子绑在树上,砍了个痛快,妻女都被抓到府上,充当丫鬟婢女。
想到这里,李绛房不由得心情大好,笑了起来,又多喂了一把饵料。
古府财物许多,他已经想好了,一并送到首辅大人那里,包括古中石的幼妻,韩氏。
眼神一瞟,韩氏身穿一身白色衣裙,就站在长廊边上,头低到了颈子前,身子微微发颤。
李绛房笑了起来,不由得摸了摸胡茬。
这韩氏生得貌美如花,身姿丰腴,乃是幽州少见的美人,天下难有的妖精,恰巧首辅大人最喜人妇,想必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想到这里,李绛房笑容更盛。
忽然在廊里跑出一个家丁,叫了声“老爷,镇江崔员外让人压着韩家家主,说拜见老爷。”
李绛房听到这话,笑容满面,道:“带过来吧。”
身后那韩氏,咬了一下嘴唇,眼睛偷偷去瞧。
崔府的管家崔福拖着已经昏厥了的韩奕舟,走到知府李绛房的面前,跪下磕头。
“草民崔福,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李绛房的眼神没看崔福,而是瞟向韩奕舟。
“起来吧。”
“谢大人!”
崔福起了身来,弯腰笑道:“我家员外让草民压着韩奕舟前来拜见知府大人,韩奕舟有犯上之心,以万两家财,撺掇我家员外,我家员外一向仰慕大人,哪里会做此事......就把这犯上之人,给知府大人押送过来了。”
知府李绛房听到万两家财,眼神一眯,道:“本府并不知晓内情,不过既然是崔员外送来的大礼,本府就收了,将此人压至死牢,家中一应男丁发配镇胡关,女眷皆送到教坊司。”
他并不知道韩家,只知道崔家是天下两大商行之一,而镇江崔员外是崔家旁支,这种富可敌国的庞然大物,只得讨好,不能得罪。
“替本府谢过崔员外了。”
“一定给大人把话带到。”崔福弯下身子来,道:“那草民告退了。”
知府李绛房一挥手。
他知道,要不了多久,崔家就会连钱带人的把韩家全部家底送上来。
想到这里,李绛房心情实在是大好。
一伸手,大半罐子饵料全倾在了湖里,引的湖里锦鲤聚在一起争食。
他却没见到,长廊那头,韩氏牙齿咬得咯咯响,眼泪掉了一大滴,却不敢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