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书生,莫非就是崔洞年?”
文士点头,一脸笑容,恳切道:“老伯,小生便是了,还请下来说话。”
“好好好。”那老头笑得欢快,嘴上说是如此,却是一掌推来,气浪滚滚,仿佛水中惊雷。
崔洞年苦着脸,深吸了一口气。
影子立刻缩回了脚下。
也不见动作,就这般,淡淡地接下了这一掌,却是毫发无损。
老头立刻下了客栈,这一松脚,瓦片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当真是崔洞年,啊呀,厉害厉害。”
只见着,崔洞年的身后的影子,慢慢浮现了出来。
“老伯谬赞。”
那幌子上的徐拂妮,冷眼看了一下崔洞年,冷冰冰道:“这魔头,我不能留。”
崔洞年愣了一下,回头看向那老头。
老头苦笑了一下,解释道:“都是年轻,都是年轻......”
崔洞年凝眉,揽了揽青衫,低声附耳,问道:“老伯,敢问您是?”
老头一笑。
“老朽,燕牢鬃......”
十二都天魔神相,幽府周人魔。
**纵地紫金光,徐地燕牢鬃。
崔洞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老伯,你年轻那会儿,办得事晚辈难以评价,只是还望两位争斗,莫伤了无辜人。”
燕牢鬃本是徐州书生,为报妻子背叛之仇,修行魔功,不日有小成,一夜屠尽仇敌满门,悬旧妻头颅于腰间。
行走江湖,见人杀人,见城屠城。
此间数年,未逢敌手,直到遇了周人魔。
被强夺了旧妻头颅骨,当其面把玩数日,踩碎成粉末,这才渐渐收了性情。
“绳围!”
袖律剑凌厉无比,仿佛牢笼一般,罩住二人。
崔洞年深吸一口气,摇了一下头,看着身旁的老人。
燕牢鬃环手,抱球,气劲勃发,震得袖律剑激荡,牢笼一时仿佛散架。
旋即,又是一紧,扎了回来。
燕牢鬃不由得眉头紧皱,这绳围袖律对他的功法克制,不可谓不大。
他所修行魔功乃是混元一脉,《**游神典》,气劲勃发而不锋芒,难以穿破绳围。
两只手相撑,支开一方天地。
绳围裹来。
却发现压力比预想得要小了许多。
眼睛一瞥,只见崔洞年漫步走出绳围之中,将锋芒无比得袖律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说,这位姑娘,你动手也不打个招呼......”
徐拂妮眼睛瞪大,她从未见过如此凶悍之人,硬抗着袖律的剑锋,用身子走了出来。
崔洞年送了一口气,别说是肉身皮囊,就是身上得那一袭青衫,都未割坏半分。
就这会儿,燕牢鬃抱身,气劲扭转,身子直挺挺得在那口子中钻了出来。
“嘿!老朽谢过崔将军了!”
转眼就跑,徐拂妮冷哼,就要追上前去。
崔洞年一抓袖律,纳罕道:“你追他干嘛?当年燕牢鬃纵横青并二州的时候,也没见你们绵山剑庐去追杀他。”
徐拂妮又惊又怒,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崔洞年。
片刻,才收敛了心神。
一招手,袖律瞬间硬直。
剑胆。
收剑回袖,袖律渐渐变小,在崔洞年得手掌中磨得火花四溅。
“啪!”
那只手,捏住剑尖。
“燕老伯有神通,纵地金光,你追不上的!”
“没了!”
“没了?”
“没了!”
崔洞年放手,扭头看了一眼老者消失得方向。
“这是给谁了?没听说燕老伯有弟子啊......”
“他杀人无数,罪恶滔天,你不知道?为何要阻拦我剑庐!”
崔洞年轻笑了一声,低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低声笑道:“崔某杀得无辜人,比那燕老伯,只多不少......”
徐拂妮愣了一下,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