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要尽快赶到那位苏施主身旁,劝其入佛门,帮其成佛。
事有轻重缓急,那位苏施主实在太过重要了。
他便这样一边无奈地叹着气,一边向着三大天院所在的慕圣平原行去。
……
“啊?让我去三大天院?姨妈,为什么?”
“乐画啊,这一次……是族长亲自下的命令,姨妈也做不来主。”
绮家,一座装饰华丽的屋内,绮乐画与她的姨妈、表姐、母亲围着一张桌子。
“外曾祖父?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那个苏安?”
绮乐画心中有些不舒服,或者说很不舒服——她最讨厌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身上。
家族的命令。
“哎,乐画,这都是为了……”
“为了家族是不是?”
绮乐画打断了她姨妈的话,少见地沉着脸:“我宁愿生在平常人家,甚至贫苦人家,那样我的父亲就不会死的不明不白。”
只不过是一句话,场间却是瞬间寂静了下来,几人都是沉默不语,好似连空气都凝结。
“乐画,许久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个性子。”
几人沉默间,随着吱呀一声,一名面色冷峻的魁梧男子推开了屋门,注视着绮乐画走进屋内。
“啊……舅舅。”
绮乐画一见这中年男子,脸上的神色顿时收敛了起来,有些惧怕地低下了头。而其他几人也是站起身来,却并未出声招呼,想来是早知道这中年男子在门外。
“你父亲的死因早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男子顿了顿,续道:“这次的事情对家族至关重要,由不得你,你稍后便跟琪穗一起出发吧。”
男子用着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看向绮乐画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随意,似乎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我去就是了。”
绮乐画果然如男子所料般同意了,只是她本该回答“是”,但却说了“我去就是了”。
这便是她所能够表达出的最大抗议了。
男子又扫了绮乐画一眼,淡淡说道:“好好跟着那位苏公子,不准对那位他有任何不敬。”
“是。”
……
今日的清晨连阳光都带着凉意,绮乐画与琪穗伴随着凉意走出门外,她们的背影映在绮家众人的眼中。
“大哥,绮乐画这样怕是会有抗拒之心。”
绮乐画的姨妈叹了口气,说道:“她这样,恐怕讨好不了那位苏公子,而且依乐画的性子,也不会刻意讨好别人,这点强求不来。”
“我知道。”中年男子依旧看着绮乐画的背影,说道:“你误解了族长的意思,族长并非是让乐画去讨好那位苏公子,而是让她去探清那位苏公子是否发现了咱们绮家的秘密,这点至关重要。”
“那为什么不派其他人去接触那位苏公子?”绮乐画的姨妈有些不解。
“如果是其他人,你觉得一位炼花人会理唔吗?”
“不会,而我们也因此无法判断他是在掩饰知晓我们绮家的秘密,还是在自持身份。”
“所以只有派与他相熟的乐画去接触他,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也不能表现的反常……待乐画与他接触后,只要他向乐画询问、或者套话,就说明他已经发现了咱们绮家的秘密。”
男子话落,绮乐画的姨妈才恍然大悟:“所以乐画不用讨好他,只要待在他身边就足够了,毕竟他不可能知晓秘密的全部,但却能联想到那巨大利益,不可能忍的住。”
“怪不得你刚刚只嘱咐乐画不准对那人不敬,却没说要尽力去讨好那人。”
“对。”男子说道:“若他发现了咱们绮家的秘密,说不得要用些非常手段,若没有,那就要从长计议了,毕竟他是第一个能炼制那些特别道花的人。”
“就先让乐画在那人身边待上一个月,反正乐画也不知晓族中的秘密,还有琪穗在旁辅佐。”
两人的对话之中,绮乐画的母亲始终皱着眉头,她有些想不通,觉得家族做事是在太绕了。
直接派人去问“你知道我家族的秘密吗”,此事不就解决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绮乐画母女确实很相像。
就在他们的目光之中,绮乐画与琪穗越行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就当是去游玩了,只希望那苏安不要是个太无聊的人才好,仔细想想,那一天晚上好像他一直都在听我说……他不会是个木讷的人吧?哎。”
“反正,反正舅舅只说了不要对那苏安不敬,可没说要讨好他……”
路上,绮乐画心中还存着抗拒、不满,但乐观开朗的她已经开始自欺欺人般地安慰自己了。
那苏安不就是个炼花人,为什么非要派我去讨好他。
苏安,苏安……
哎?
苏安……蒜!
大蒜?蒜瓣?
装蒜?
哇……别人都是装蒜,他直接就叫蒜?
把他切开不会辣眼吧?嘿嘿,我要试试……
绮乐画就是这样一个女子,谈不上苦中作乐,但很难有不开心的时候。
……
朱雀城一座黑色的府邸之内,红姐缓慢地推开了房门,望向了万里无云的晴空,望向了慕圣平原。
红姐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走下台阶步伐却坚定而有力。
她走的很快,很稳,也总会选择相对而言最安全的道路。
她一直是如此,甚至已经习惯,所以……她最近感到了些不安。
自己,走对了吗?
……
“你确定?”
“姐,我十分确定,就是他,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
三大天院中心区域,一座豪华的府邸之内,一位男子正低着头向一位貌美无比、身着紫衣的女子汇报着什么。
这男子正是当年想要霸占小婵,逼得许平安与小婵在难离城主府门外连坐十五日,饿的小婵夜间偷偷哭泣的聂浩。
而在聂浩的身前,那位目若繁星、肌肤嫩滑的紫衣女子正是聂浩的姐姐,身为帝道院上一届圣女的聂希琅。
他们一直在秦长老府外布有眼线,只是些平凡的学员,也不挑事,坐在阁楼之上监视有谁进了那秦长老的府邸,秦长老又几时出去过。
而就在昨日,一位学员看到了许平安、伊夜雪等人,便画了许平安画像交给了聂浩,那聂浩一看到许平安画像,直接气的将其撕成了碎片。
此时的聂希琅一改往日间慵懒的神情,显得精彩了许多,她问道:“这人的修为,如何?”
“听来汇报的学员说,看血气强盛程度只有人级中品。”
聂浩说话间已经握紧了双拳:“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
“哦?”聂希琅皱起眉头,自语道:“人级中品?”
“算了,他此次回来想必是要为他那小娘子与秦长老出头,咱们也别等着人家上门了,现在便去请温老……咱们去见见他。”
话间,聂希琅自那名贵的木椅上起身,一甩宽大的紫色印花长袍,妩媚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向门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