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越和面色无波,只淡淡回了句:“魔尊,可不要弄错了。醒桓年纪尚浅,不曾出过千机变,况且阴阳家并不是闲流门派,外界发生了何事,都与我阴阳家无关。”
刚才拍桌的阴阳师立身,神色微怒:“魔尊,你说醒桓和花妖有干系,请问是否有证据,我阴阳家万不容别人揣测诋毁。”
吴若回身无视说话之人,面对玉越和,道:“证据自然有,不然哪来的闲工夫找上门来。”说完,她的视线落到元城身上。
元城隐隐有些不安,到头来还是把他牵扯进去了。
吴若上前抓住他的手,轻轻摸过手指处的血污,再单指一送至众人面前。血污停滞在半空,逐渐分裂成血丝和淡金色的咒纹,咒纹悠悠在空中漂浮回旋。这的确是阴阳家慢性取命的隐伏咒。
隐伏咒顾名思义可以隐藏在任何事物之下,千里之外可以控身取命。
此咒一出,满堂神色俱变。刚才拍桌的阴阳师呆立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玉越和微微蹙眉之下,隐伏咒在他的意念控制中飞到面前。
咒纹夺目飞旋,施咒之人修为高深,十有八九就是千机楼的阴阳师,只不过这句话他是万万不能说的。
半晌,方徐徐而言:“敢问魔尊,这咒在谁身上,如今怎么样?”
“一小小的花妖,现在嘛,奄奄一息。没有解咒,也活不了太久。”
“这咒的确是我阴阳家,不过,我要见见花妖。”
“花妖?”她笑笑:“她现在只怕挪动一丝就活不成了,与其见她还不如问问有此事有关联的蛇妖,它才是引发这一连串的重要关键。”
接下来吴若简单说了蛇妖和壁妖三人的事。
刚才那个拍桌的又阴阳怪气道:“魔尊刚才说的笑话吧,阴阳家与妖向来是对头,咒藏身妖毒中,本就荒诞,现在又说到醒桓身上,真是妖言惑众。”
吴若轻蹙眉,悠悠道:“好好说话,奶奶的阅历可比你多去了。难道千机变,说话都是这种口气?”
元城暗道:你才是一直这样说话的好吧。
玉越和眼神示意拍桌的坐下,再抬眼直视她:“千机变不理尘世,只管修炼自身,降妖除魔,现在出了这事,阴阳家也说不清,为今之计还是将事情查明即可。我相信魔尊也不是挑事的无聊之人。”
吴若满意地坐回位子,赞了一句:“不错,能坐到掌事的位置,说话也过得去。”
这时,玉越和的目光转移到沉默的元城身上,细细打量凝视许久,方道:“这位是……”
“太上老君弟子,元城。”
“仙长。”玉越和颇有些惊讶,虽然他是凡人,但阴阳家通晓天地,也知晓三界一些琐事。
一是不知神明为何也来千机变。二是天界向来和魔神不和,这次竟然一同前来,也是奇闻。
元城身姿娴雅,墨玉般的眼睛里自信平和,面容清秀儒雅,整体落落大方。在玉越和看来,身上的确有神明的气质,只不过脚步虚浮,身形虽稳但有沉重之感,这点让他看不透。
元城自然接收到堂上人的审视,他现在法力全无,也只能硬撑自己是道行高深的高人。
玉越和眼神再一探椅子上的凡人,只见他已经睡着了。
座下的醒桓向玉越和说:“越和大人,既然魔尊说,这件事和我有关联,可否让我一同查探?”
此话一出,拍桌的厉声抢先答道:“你胡闹什么,书上的咒术都练好了?”
“练好了。”
“我再给你布置些。”
“……师叔……”少年欲哭无泪,哀求道:“昨晚刚练完,求你了。”
“不行,回去我再让你师父给你加点。”
少年一张俊脸愁眉苦脸成一团。
玉越和微微一笑:“添一师哥,让他去吧。练习得再多,也要亲身实践。醒桓年纪轻,也是历练的时候了。”
“可是……”暴躁师哥还想说话,少年已经激动地起身躬身行礼答谢。
吴若此时终于想起一件事:“我记得你们的祖师还在,人呢?”
玉越和道:“闭关修炼中,魔尊难道和祖师认识?”
“见过几次,人不错。”
“既然这样,阴阳家暂时派醒桓一人调查此事,至于解咒,魔尊接着。”
话音刚落,玉越和双指并立唇下,闭目念出两个字,一段长长的金咒纹显现在他身边,抬指一送,咒纹被她攥在手心消失不见了。
“这咒只有魔尊才能掌控,醒桓年纪轻还控制不了。一切就拜托魔尊了。”玉越和起身,向她下逐客令。
吴若自然明白,她也不愿多待千机变,只回一句:“如果到时候查出和阴阳家有关,来了些碍我事的人,阴阳家是否介意我动手除掉?”
他未曾想过如果事情真与阴阳家有关的后果。凝思片刻,一字一句道:“如果有关,一切交与醒桓处理。”
“好。”她再次赞许点头,道:“挺有你祖师的风范。”
“魔尊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