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刚看到么”
空气渐渐有些不对劲儿,她嗅了嗅,捂着鼻子嫌弃避开他,“你怎么了,身上一股味道。”
怀壁是极度爱干净的,被人如此嫌弃,立马道:“哪来的味道,天天泡澡,香得不得了,闻错了吧你。”
他回身不经意的一眼,顿时大叫:“啊,天,这么恶心!”他捏着衣裳跑开,“啊,早知道就不听你的话进来了,等会儿决不能这样出场啊!”
女鬼的舌头垂落下来,嘴里的黏液哗啦啦滴在他身上,吴若虽然看不见,但是鼻子灵。
“快点想想办法,只愿她们不是恶鬼,不然咱俩真的出不去了。”她也跟着跑到他身边,看着他擦拭干干净净的衣裳。她看不见,但是他身上的恶臭却很浓。
弄了会儿,他也放弃了,自暴自弃,一甩衣摆,“算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帅的。”
“你再好好看看,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感觉味道越来越重了。”她艰难地捂住口鼻,小心地点点他肩头。
他看到刚才扯下来的女鬼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下落,顶上的那些也跟着慢慢下来,光秃秃的脚脖子带着糜烂的血肉以及灰暗的伤痕。
他抿紧嘴唇,心事重重地轻摇头,“我觉得咱们可能没那么快脱身了”说着看着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喊道:“都是你。”
“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不要沉船啊,快去,和她们交流交流。”说着,硬生生将他推出去。
被扯中的女鬼终于落地,缠在脖子的绳子忽然断裂,接着倏忽一下,飞到房梁上自动缠了好几圈。其它的也陆陆续续落地,慢慢地转动脖子,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骨头转动的声响。
“你听到了么?”
“听到什么?”她照旧一脸的不明所以。
他扶额,低叹句:“算了,没什么。”
原本以为她看不见,现在看来,听也听不见!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跟在我身后。”他神色凝重嘱咐着,接着面对一屋子的鬼。
她们活动了身子,刚才被扯的白衣女鬼一双眼珠子幽幽盯着他,表情甚是奇怪,脑袋轻轻晃晃,左右观察他。剩下来的对空气吸着鼻子,暂时还没发现他们俩。
白衣女鬼走动了,她的脚是这一众里还算是干净的,所以他才挑中她拉扯。现在她的脚步缓慢,摇摇晃晃向他过去。
怀壁走南闯北接触无数妖魔鬼怪,作弄他们,吸食元气,可他最厌恶的是这种死因不明的厉鬼,不仅难看还恐怖难缠。
“今晚可能是我人格魅力大打折扣的时刻。”他自言自语地将她往门口推。
就在这女鬼要近身时,他一掌向前拦住,“好了,不要再继续向前了。我不打女人。”
“可你吸食她们的元气。”吴若说。
“行了,别说了。”他又对女鬼说:“各位姐姐妹妹,我们只是随便来查江进良,也就是魏复,你们要是有什么冤情,可以说说,能帮就帮。”
她皱着眉头,问:“你这样说行么”
他偏头悄声道:“要不你来?”
她点点头,立马对他刚才的发言给予肯定。
屋子里死寂一片,弯着脖子灰暗死气的眼珠子盯着他,手指不停弯曲,长指甲在空中以诡异的姿态来回翻转。
“啊,我真不行啊”他转身就是一捶,上面的灰尘又是一落,刚好落在她头顶。
“你干什么!”她狠狠捶了一下,“快问啊,想办法出去。”
他勉强转过身,对着满屋密密麻麻的受害者,扬声道:“今晚江进良会来这里,你们有什么怨气恨意痛苦,可以通通报复在他身上。我们会帮你们的,只要能让我们出去。”
白衣女鬼听懂了,她一张嘴,满嘴的黏液流出来,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也随着这一流,房间味道几乎可以让人窒息。
“天哪,我快不行了”吴若靠在门上,表情痛苦地憋着气。
怀壁一脸认真听着,时不时点头,带着轻轻的“嗯”,表情变了又变,还问上几句:“还有呢?然后呢?”最后心情十分沉重地说上一句:“我明白了。你们等着,等会儿我就带他上来。”说完,身后的门有了声响,竟然可以打开了。
她一头雾水,看着他恍然大悟又愤愤不已痛心疾首的模样,好奇问:“你们在说些什么?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么?”
他表情凝重,“等会儿再告诉你。”说着,拉着她跑出屋子,站在屋外抬头望着外面的鬼,心疼道:“可怜你了。”
吴若无法感知,单从他沉重的心情察觉,这房间里的一切恐怕都很骇人听闻。
刚出屋门,就听到熟悉又憎恶的声音响起,“杨妈妈,楼里的妖怪呢?怎么样了?死了没?”
“哎呦,瞧这位大人说的,哪来的妖怪,真会开玩笑啊,哈哈哈”老鸨心虚瞧着四处客人,最后尴尬地干笑几嗓子。
“别装了,要么把尸体带下来,要么我们上去。”江进良明显没有耐心看她打太极,后面的跟班蠢蠢欲动打量楼里动静。
老鸨是真的怕了,立马把他拉到一边,小心翼翼讨好,“大人,你别让我为难,她就在楼上,你们上去时动静轻点,我这还要做生意呢,大家都帮帮忙好不好啊大人。”说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些话都是事前怀壁教的,学得倒是声情并茂。可他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吴若,江进良要的就是她身败名裂,让全城人知道,她,是一个妖怪。
“行了,我没功夫跟你掰扯。”说着,扬手示意跟班冲上楼。众人目光一下被吸引,底下窃窃私语,“诶,你有没有听说,这不眠楼里有妖怪呢!”
“啊?真的么?”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
议论的人越来越多,事态也朝着怀壁预测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