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脉可见,百草山也飞入眼帘,任不在一夜奔波,此时已经临近下午了。
任不在已许久没有进食,而且身体实在太过疲惫,清灵精神也不太好了,但是还是坚持和任不在聊着天,希望能够帮到任不在一点忙。
步子已经缓了下来,现在最多也只能像平常人一般跑动了。这是自然的,就算是骑千里神驹,快马加鞭,此时肯定早已吐着白沫了。就算是每三十里换一匹,此时也只是差不多赶上任不在的进程。即使是路无金,他也不可能做得比任不在更好。因为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他内力比起任不在实在是差得远了。
长途跋涉,对内力和体力的消耗是最为严重的。此次任不在就算是活了下来,估计也要躺上许久,他早已在透支着自己的性命。
但是清灵柔软的手臂还靠着自己的身上,柔软的双手也抚着自己的脖子。一双眼睛还在悠悠的看着,只是已开始泛着死气。整个胸,甚至晶玉一般的脖子,都已开始泛着奇怪的眼色。腐臭味更加浓厚,她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远。
她的嘴张合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任不在此时根本就没有精力注意到这些,他的眼中只有前方的百草谷。蹒跚着跑动着,似乎每一次晃动都要跌下,但是他都十分惊险的化解,以着奇怪的方式跑动着。
他的精神和体力,以及内力各方面都已达到极限,再这样跑下去实在是太过于危险,甚至有可能猝死!
但是任不在早已管不了许多。他一路奔跑着,大路铺着平整的石板,路上已有许多行人来往,都十分惊奇,甚至带着一丝奇特的眼神。
你可以想象一个全身湿透的黑衣人抱着一个十分美丽的少女,少女环着男子的喉颈,但是她的身子却泛着各种奇异的颜色,甚至散发出一种奇特的腐臭气息。两个人都很狼狈,跑动间几乎是左右倒着,但是却还是能够保持平衡。
任不在只觉每一步的抬起与前移都变得十分困难,但是最困难的却是落下,有时候平衡不能掌握,便差点倒下,好在任不在平时练习轻功也十分刻苦。虽然自己感知变得模糊,但是还是靠着本能保持着平衡,身子已经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偏偏此时却飞奔一快马过来,来势凶猛竟似乎还带着一声声的呵斥之声,还有鞭子抽打在路人身上的声音,以及受伤的人的哀嚎声。但是这一切任不在都没有注意到,也根本就无闲心去注意这些。
马来势很快,马上的大汉见着前方一个黑衣人抱着个女子正在奇怪的走着,不禁怒从心中起,远远的便大声叫到:“怕死的都给我滚一边去!”
那黑衣人还不为所动,仍旧以着奇怪的方式跑动着,大汉心中更是愤怒,长鞭子蛇一般绕向任不在的腿边。只这么一绕,一扯,任不在本就摇摇欲坠的身子突然便向着地上倒去,见势就要将清灵压在地上。任不在如何肯如此做?硬是凭空生出气力内力,将身子一转便仰着面倒下,将清灵稳稳的抱在胸前。
正是这一转身,卷动了那长鞭,便差点令那大汉脱手。见此情况,大汉又羞又怒,心中咬定这人便是要找他麻烦的。将长鞭一抖,便又蛇一般回了去。
长绳一勒,健马长嘶,人立而起,止步于任不在身边。
大汉此时才见得任不在状况,不由得一愣,大声道:“不想死滚一边去!”
任不在却不能动弹,他几乎连呼吸都已变得十分困难,十分痛苦。吸入的空气本是闷热的,吸入胸腔之中却似乎变作冰冷的刀一般,在他的肺里乱窜,几乎将任不在疼的落出泪水来。但是他还是必须得呼吸,尽快恢复一点内力。
但是如此残躯,如何能够恢复内力?
大汉见任不在没有动,又嗅到一股奇异的腐臭,不禁鼻子皱了皱。长鞭早已挥下,毒蛇一般向着任不在和身上的女子卷去。大声喝道:“叫你不走,本大爷的路你也敢档!”
长鞭探到清灵身前不到三尺,任不在本已几乎死去的残躯却突然发力,将身子一侧,以一种极为省力的方式翻动身子,以一种极为巧妙的姿势将清灵护住,长鞭立刻在他的身上印上了几条红印。
印子是浅红的,显然任不在此时实在太过劳累了。死亡随时都在威胁着他。但是他便真如小强一般顽强的活着。
但是,清灵是否也能够像他一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呢?
任不在似乎已有段时间没有听见清灵的声音,他开始焦急起来,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的疼痛,大汉正不停的抽着鞭子,在任不在身上流着一条条红印。周围的人都漏出一丝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助。
大汉毒蛇一般的便自已甩了无数次,似乎越抽越来劲,嘴里骂咧咧道:“叫你他妈嘴硬!一个早就死了的女人你还护着!老子打死你!”
这几句话就如晴天霹雳,将任不在打的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任不在颤抖着,想确认清灵的情况,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一般。鞭子抽在身上,却如同抽在他的心上一般。
他不能死,更不能让清灵就此死去!
但是他如今能够怎么办?
他做出了他一生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抽噎着说着模糊不清的话来:“大爷,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由于声音不是很清楚,所以大汉也没听懂,鞭子抽的更狠了!
任不在坚持着,用最清楚的声音,颤声说道:“大爷,饶了我们吧!求求你了!”
那大汉此时这才罢手,似乎如此才算是满意了,大声道:“叫两声狗叫让爷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