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的说着,站起身,走到清灵身边,道:“我们回去吧?”
就在这时,任不在突然道:“你们不是百味楼的人?还是说百味楼还没有消失?”
清灵转过头,道:“公子知道清灵身上还有一种毒吧?”
任不在恍然大悟,但是接下来的话,却又使他无比惊奇。
“清灵身上的毒是我下的。”
这是任不在听见的最后一句。红嫦拉着清灵走了,却在一瞬间自衣袖中丢出一个小瓶子,正好落在任不在的身旁。
二人正在夕阳中远去。
任不在发现瓶子就在自己身边,心中已然想到这边是红嫦要准备折磨他的手段了。她必定以为任不在会将这毒药当做解药,像胡乱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吃了。
他大笑,用尽最后的力气捡起药瓶。最终喃喃道:“既然必死无疑,身上多一种毒,少一种毒又有什么区别?”
一股脑将药瓶中药丸全部倒入嘴中。他没有力气嚼动,只好直接咽下。他不知道这毒药是什么味道,心中多少有点遗憾。
人在死前总是有很多奇怪的想法。
只是这想法还没成熟,任不在的脑子便一片混乱了。
疼痛、麻木、喜悦、哀伤、抽动、战栗。身上说不出的痛苦难受,似乎将世界上所有刑法都同时用在他的身上一般。
这种煎熬居然没能使任不在晕死。
但是他最终还是晕倒了。既是如此,身体却还是在颤抖着。
百草谷,谷口二人已被吩咐若有人来见医圣,全部放行。
娄兰本来比红嫦先行一步,但是到百草谷的必经之路上的马匹全部无故死去。她只好绕了远路,这时候才姗姗来迟,不过幸好自己能相到好马,也终于到了百草谷。
两个少年见娄兰骑马飞来,大声道:“姑娘不知道百草谷的规矩?”
娄兰翻身下马,几步蹬跃,便落在两人身前,道:“有一位少年抱着个女人来这里没有?”
“来过。”
“人呢?”
“已经走了。”
“走了?多久的事了?人向哪里走的?”
那二人被娄兰这么一问,有些发蒙。正待说出却听见一声音道:“娄姑娘。”
这正是石文婷的声音,她声音方落,人已落在娄兰身前。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师姐。”
二人齐声道。
石文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对着娄兰道:“娄姑娘随我来。”
这里是石文婷初见任不在的河边小屋。
石文婷正在为娄兰斟茶,娄兰赶了一日一夜的路,奔波劳苦,此时早已不辩其本来面目。虽是如此,她却没有闲心坐下喝茶。
“现在可以说了吧?”
“请品茶。”
“我身上有毒,你不怕?他应该说过了。”
娄兰知道任不在离开之事,便已知晓这毒一定没有法子,或者即使有,也只能救一个人。所以任不在才离开选择将这个机会留给她。
不得不说,她的想法很有趣,也很单纯。
石文婷缓缓坐下,道:“毒娃之毒确实无解。”
这句一出,饶是娄兰这般女子,也如失了魂一般坐下。但是她心中却没有怨恨任不在,说到底,这事儿到底怨谁?
石文婷看着她失落的表情,缓缓道:“你比起任不在差远了。”
娄兰这才缓过神来,道:“什么差远了?”
石文婷品了口茶,茶水温度正好合适。顺着青烟,望着娄兰。
“他死前还要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
娄兰动容到:“他真是这么说的?”忽然又站起道:“他现在在哪?!”
此时她的声音很焦急,已准备奔回去问那两个人了。因为她看见石文婷就只觉得讨厌。她总是懒洋洋的,冷冰冰的。浑然没有将任不在的死活放在心上。
正当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前突然插入了一根筷子。筷子没入门框,却没有一丝抖动,单这一手功夫,世间已少有人及。况且那筷子本来放在距离六尺远的桌子上。
娄兰狠狠的盯了石文婷一眼,道:“你到底要怎样?”
石文婷却反问她:“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没有办法治好你?”
娄兰最讨厌这种人,怒道:“你治不好他,当然也治不好我。”
石文婷摇头道:“不对。”
娄兰心中一惊,难道她本来能治好任不在,却故意不治好他,却来治好我?或者说真的只能救一个人?
心中想了下,便试探着问道:“哪里不对?”
石文婷道:“我治不好他确实是因为我治不好毒娃之毒。我治不好你却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
娄兰瞪大了眼睛,看着石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