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认了?”
“贾里顿真的存在吗?”
“你问我?”
“还能问谁?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存在过,”大门别过头去,他看着深空的月亮,又看着地上的月光:“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彼岸是一缕不见踪迹的光。”
“你喝多了?在说什么呢?”紫子伸手在大门眼前摆动,确认着他的情况。
“那些美好曾在梦里重现,”大门推开她的手:“但我现在,却徒留悲伤。”
“......看不出来。”紫子不再看他,拿过大门刚放上桌的酒,她目光流动,小口抿酒。
“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大门把酒洒在地上:“唯有孤独永恒。”
紫子小声嘀咕着:“......又和泥。”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大门举杯邀紫子,紫子不理他,他只好独酌:“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贾里顿人说的?”紫子的酒罐刚离开嘴边,大门就把杯子碰上去。
砰的一声,在院内回响。
“这里就是我说的啦。”
“你说的越好听,你就越像骗子。”紫子放下空罐,又开一瓶。
“每个人都在别人面前演戏,可是谁也没有欺骗谁。”
大门不甘示弱,也开一瓶。
紫子一瓶接着一瓶,
大门只好扶墙了。
他心说,这要换成昆娜,早就不省人事,可以为所欲为了。
“大门老爷,在给紫子讲故事?好狡猾,我也要听。”奥蒂莉亚小跑过来,顶大门个胃,他脸都鼓起来了,差点没憋住。
怀里兴冲冲的奥蒂莉亚不断跳动,她身穿长袖鹅黄睡衣,头上还戴着个蝴蝶结,她把脸埋进大门怀里,嘴里不停嘀咕着:“酒味好浓。”
“没睡啊。”大门轻抚她的秀发。
“只是假装睡觉,骗过熊孩子,就可以......大门老爷变温柔了?”她向大门眨着黑溜溜的眼睛:“房间没人,你们竟在后院偷着喝酒,紫子可不许偷跑哦。”
紫子刚想说话,就被笑嘻嘻的声音打断。
“坏东西!发现!”
“冲鸭。”
“为什么不睡觉,昆娜好困哦。”
“喵呜~”
小黑、小白闻声而来,她们也是装睡,准备偷袭奥蒂莉亚,但房间没人,就找到这来了。
而昆娜跟在小黑小白的后面,还抱着揉脸的米莎。
“都过来吧,”大门拍拍桌子,让紫子收拾一下,他摆下一大床垫,再铺上地毯:“我今天给你们讲讲贾里顿的故事。”
“贾里顿,我要听。”奥蒂莉亚抢先坐到地毯中心。
“吾等姑且听听吧,”小黑牵着小白坐上地毯。
“编?”盘腿坐着的小白,她目光呆滞的看向大门。
“大门老爷,我给你占座了,”奥蒂莉亚让大门坐她的位置,然后她做到大门腿上。
“坏东西下来。”
“皮痒?”
说着特等席的奥蒂莉亚被小黑小白拉了下来。
大家围成一个圈,只有昆娜抱着米莎倒在地毯上,她困得睁不开眼睛,随时可能睡着。
大门在地毯之外摆上一盏魔灯,光线柔和,外放点点星光。
“我们贾里顿人,喜欢熬夜,即使什么都做,也要挺到很晚,只有这样才能感到自己还活着。”
大门想着往昔岁月,说话温声细语,他慢悠悠的讲述着他之前的生活。
只有他的声音,让他以为孩子们睡着了,但放眼看去,只有昆娜在睡。
他看到紫子离开酒桌,拿了条毯子给昆娜盖上,她坐在昆娜身边,低头逗着米莎。
每当大门一说话,她都会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精彩非凡,却又与我们恍如隔世毫不相干,贾里顿人会在寂寞中举杯狂欢,而窗外的世界,是一群狂欢的人在共饮寂寞。”
“贾里顿有一种孤零零的生活习惯,被叫做宅,宅就是繁华落寞后,终须偿还的那份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