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回到故乡的人们看到这座城市,洋溢着回家的喜悦,他们在卵石铺成的道路上悠闲地散步,坐在石制的长椅上欣赏美丽的喷泉,重建这座堡垒的工匠们却被驱逐出去,过着贫穷、饥饿和无家可归的生活。他们不仅没获得任何报酬,甚至连句感谢也没有,反而被官方宣传成一群暴徒。
万幸,埃德温·范克里夫不仅是出色的工匠,还是一名顶级刺客,他把手下的人团结起来,成立了迪菲亚兄弟会,为了公平和正义而战。”
“公平和正义?”江北笑起来,“据我所知,迪菲亚兄弟会一直在抢劫无辜的客商,盗窃无辜的平民,这也能叫公平和正义?”
“问题恰恰出在这里,”泰利娅看着江北,“在迪菲亚兄弟会看来,他们的行为是在报复暴风城的不公,在惩罚那些不懂得感恩的人,是另一种形式的道义。”
她顿了顿,话题直接转到了索菲娅身上,“按年龄推算,埃德温·范克里夫被杀时,索菲娅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婴儿,不管是谁把她养大的,她从小接受到的教育和培养,这种道义必然是正确的。
而且无论她愿不愿意,这都是她必须延续下去的使命,因为她姓范克里夫,是迪菲亚兄弟会生而具来的领导者,尤其当她的亲姐姐凡妮莎失败后,她成了那个唯一的人选。
但索菲娅不会一直是婴儿,早晚会有自己的想法,事实也确实如此,她骨子里其实是个善良温柔的人,谨慎、胆怯、缺少自信和主见,并不适合做领袖,只是从小就被赋予了不该被赋予的使命,就像一个人被捆上枷锁,并不自由,简而言之,她有个矛盾的人格。”
“你猜的,还是她告诉你她很矛盾?”江北不置可否地问。
“这确实是我的揣测,但不要在看人这方面质疑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存在,”泰利娅笃定地说,”你不会想到,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可能是索菲娅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我了解她,从她对你的反应中就能看出来,只是现在看来,她早就知道这一切终成虚幻,要在她手中被摧毁,虽然她骗了你,但未必不痛苦。”
“她是个刺客,这一切只是伪装罢了。”江北嘴上说着,眼前却浮现了索菲娅逃走前泪流满面的情景。
“我也是刺客,比你懂刺客,”泰利娅说,“刺客再能伪装,有些东西也是装不出来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索菲娅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如果一直在伪装,你为什么连一丁点儿破绽也觉察不出来?”
不等江北回答,她自己给出了答案,“因为她伪装的是真正的自我,耐心晾晒花茶,做好吃的糕点,等等的,这些是她真正喜欢做的事,那个欺骗你的无情刺客才不是她。”
“这句话真哲学,”江北原本就有这种猜疑,回想着和索菲娅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被泰利娅说服了,心头被欺骗的怒气也消散了些,可惜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你告诉我这么多,是想让我原谅她?”
“我想让你和索菲娅睡到同一张床上,这才是你们两个更应该做的事,而不是打打杀杀,”泰利娅挑了下眉毛,“甚至我怀疑,如果你早点这样做,这次的计划会终止,可惜你比一般的雄性要愚蠢很多,不明白索菲娅真正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