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出一块光华慑人的宝镜,不过手掌大小,然镜中虚幻变化万千,比那老匹夫的化心镜还要玄妙莫测。
我问:“你不怕我用这镜子藏到下界?”
他道:“你想走,谁也留不住,带着这镜子,我安心些。”
“别说得这么好听,你若真的想要安心,便将莲华境还给我。”
我说罢经过他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又折回来,他将那块宝镜递与我,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出尔反尔,这也是我讨厌他的一个地方,我将那块镜子收入囊中,大步流星地离开院子。
白辰在房中打坐,一袭如水纱袍无风微动,他睁开眼睛,身子明显僵了一下,虽已感觉到她的气息,但真真实实地看见她,还是心绪难平,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是等着面前的人开口。
天界之中,我最不想见却又挂念的人便是这个昔日的师父,他与世无争,却收了一个离经叛道的徒弟,教她酿蜜,给她讲经,为她承雷火天劫,到头来,这个徒弟却是个已死又重生的三界遗祸。
室中静默几许后,我直入主题,“上仙的酿仙府中藏着只心肠歹毒的蝎子,当年罗刹花一案,便是这只蝎子暗中栽赃白蕊仙子,让她在仙牢中含怨自尽,这只蝎子便是酿仙府中的大师姐,秋霜。”
他神情微诧,而眼底浸着几丝黯然,一别千年,那声师父已成上仙。
“琉璃可还认我这个师父?”他问我道,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听他唤我琉璃,心中微喜,犹记当年磕了一个响头拜他为师,将说未说的话生生卡在喉间,这世间诸多的因果纠缠,皆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死者为大,”我生硬地岔开话题,“这祸害遗留千年,也该是时候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