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稀里哗啦的,当着生人的面,真的觉得很丢脸。
可又是无可奈何,每每涉及那个人的种种,姬笑芊便管不住自己的泪腺。
她多希望那个人从一开始爱的是她,她多希望能把握住与他的朝夕相处,她多希望他二十五岁的结婚对象是她……。
回不去的是现实,走不出的是未来,既已如此,放下已经晚了,她对他的爱已经成为了习惯,一种活下去的习惯。
她很难想象,在脑袋里没有他的夜晚,她该怎么睡去,她怕忘记,忘记对自己爱的人虚幻的假想。
她刚刚多想对他说一声:“别走。”话到嘴边,就这么两个字竟也说不出口,她恨不得哭上一哭,她就是个胆小鬼!
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她落寞的心再次停了几拍,空虚的老毛病又犯了,她好想消失。
方才他就在眼前,她却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一直没机会和他说上一句话,记得过年时,他携妻女来她家做客,她好没出息,躲了起来偷听他说话,她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
在他们离开时,她偷偷的打开个门缝,想偷看他,想知道他容貌变没变,想看看他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为生活苦恼、有没有在嘴角冒出胡须、有没有……,她没偷看到,因为她喜欢的那个人被他的孩子挡的严严实实,连个看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还记得那个小大人跑到门缝前,“阿姨”的叫着,她听到有人叫她阿姨,她竟没生气!
她苦笑的脸上母性跃然而发,“你叫什么呀?”
“王莦莦”
“取的哪个字?”
“菱莦花的莦,也是我妈妈的莦姓。”
姬笑芊顿住了,直言道:“这字取的不好。”
小姑娘怒了,急着脸,“怎么不好啦?阿姨你说话不中听!”
这字确实不好,莦shao:恶草之意;莦xiao:草根之意。
“没,寓意不太讨喜。”姬笑芊关上了门暗自神伤,取个名字也要挂上对妻子的爱,他是有多忠贞不渝!
小姑娘不喜欢这个阿姨,在她爸爸面前对这个阿姨只字不提。
姬笑芊自顾自的神游在前,李为河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了许久,两个人没有丝毫互动,就那么一走一跟,春风呼呼的吹,姬笑芊打着冷颤连喷好几口哈欠。
她不懂,她自己为什么怯懦?她有什么好怯懦的?那个人是狼?是虎?就让她那么怕?跟他说一句喜欢,就那么难?
结婚了,那个人结婚了,还有了爱情之种,十年了,种子萌发,再过十年、二十年,小芽便会开花、结果。
待下一代孕育而生,萌芽、开花、结果,而她姬笑芊还是一个人,她那时已经老了,在孤独中,她慢慢的走向终结,在还没开过花、在还没有迎来艳丽的鲜花时期,她就蔫儿了、她就谢了。
她不怕,她不怕自己一个人死去,她怕的是,自己的感情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埋进土,随着土风化殆尽,成为粒粒风沙中的一颗颗,无名无姓,惹人嫌。
春风还在吹,春风能唤醒世间万物,却独独唤不醒沉寂在她心里的执念——世间百种唯他一颗!
“冷吗?”李为河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