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燃根本就没有“无聊”这个概念,他盯着对墙房门发呆,又看向林百憋得跟河豚一样鼓的俏脸,不由得暗自好笑。林百哪禁得住这样啥也不干的呆着,憋了十几分钟就忍不住想找点事做。
陆燃抬头望去,见她在从怀里往外掏纸张,定睛一看,只能看见上面写满了汉字,具体内容看不清楚,不由得有些好奇。
可能聪明人多少都会有这样的毛病,求知欲在他们的身上明显得就像看到鱼的馋猫,他们可以忍受误解,可以忍受不公,但不能忍受有道题在自己面前,自己却不知会不会做……
所以陆燃犹豫着靠近林百,低声道:“你在干什么?”
林百哼了一声,转了半圈把后背向着他:“回你对角线那头去。”
“我……”陆燃不大不小地被噎了一下,果断妥协道,“是这样的,我刚才没考虑到你的心里耐受能力,看情况这样子呆两小时你呆不了(林百:你看你看这是人干的事吗),那么我们还是不各守门了,你就和我一起坐门边吧,也不用经常呆坐,想干啥干啥,门口情况我来看就好了。”
“早这样说不就行了。”林百得意地把手中纸字往陆燃怀里一塞,呆毛一动一动地向门口走去了。
陆燃跟在她身后,偷眼一看手中的内容,入眼尽是“楚依依”“自负”“胆小”“承受力差”“巫师”“陷害”的字样,不由得脚步停了一瞬:“你这是……”
“对,是你在上局试炼中做的笔记,我把它还原了。”林百走到房门处转过身,看着陆燃道,“陆燃,我其实一直都想学习你那精巧细微的思维方式,而不是永远只能仰仗着你的思考和打算来做事。可以吗?”
陆燃怔了好些会,才对着林百乌黑的,眼眸轻笑起来,声音磁性而柔和:“当然好啦。不然我这一路做的那些推断,说着麻烦,想来不过是几念头的事,要是不想让你们有所收获,又何必拎出来大段大段地解释?”
“哦……”林百被他帅到了几秒,然后立即把笔记夺回手上,指着上面的一个圈起处,用讨教的口气问道,“所以你当时反间时,是出于什么考虑拿大妈孙文芳做目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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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之谦醒时,庄小双还睡的正香,他望向把自己叫醒的林百,见林百在把他踹醒后看也不看地继续小声追问陆燃问题,好像一秒也不舍得浪费似的,而陆燃也轻声回应着,眉眼带着温柔。
陆燃身上不常出现明显的个人情绪色彩,这下不禁让徐之谦多看了几眼,听出他们在聊对这局试炼信息的整理和猜测。
他也不傻,知道林百踹醒自己肯定是因为轮班时间到了,但歪头看了看一边脸色苍白睡得很沉的庄小双,心一软又不太舍得叫醒她,便道:“要不我自己巡查就行了吧,人家身上有伤,让她多休息一下更好吧。”
陆燃呵了一声,“继林百炫富戒指之后,你又一次将自己的个人伦理好恶凌驾在客观合理的计划之上。”
“我真是这么想的。”这话徐之谦听得刺耳,举双手苦笑道,“守夜这种事情一个人来也没问题吧?又不是什么高危活动,就是防患于未然的累活而已。”
“我们接下来,很可能要进行高强度的探索和战斗,而人类在睡眠超过2小时后就会逐渐由浅中层睡眠转为正式的深度睡眠。你再让她睡下去,她醒来时就没法立即进入正常状态,而是要恍惚好一阵子,这样子还不如现在叫醒的好。”陆燃叹了口气,解释道。
徐之谦想不出啥好反驳的,只好不情不愿地让林百叫醒了庄小双。
庄小双睁开眼睛,澄澈中带着几分睡意未褪的迷茫,和陆林徐三只对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翻身跳起:“哦哦!辛苦你们了,我睡得很好,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好说好说。”陆燃全不客套,打着呵欠缩到徐之谦的衣服堆里去了,徐之谦笑容僵了僵,那句“你不是自己也有备用衣物吗”打转了一会,还是碍于形象勉强吞进肚子里……
与他相比,林百倒是有礼貌的多,拍了拍地板,从自己行囊里摸出两身连衣裙,把自己像汉堡一样夹在中间就闭上了眼睛。
转瞬间,这屋子就只剩下庄小双和徐之谦两个人还站着。
庄小双眼睛弯弯地看着,笑道,“你们三人蛮可爱的嘛。”
确实,这在外人看来,完全是融洽如家人般的亲密表现。徐之谦总不会传统到连这种正常交流都避嫌,也是苦笑着和她小声闲聊了起来。
面对外人时,庄小双那宁折不弯的倔性子倒也没有显露多少,二人从入园到试炼谈得一团融洽,庄小双顺势问道:“你们给人的感觉很默契啊,经历了几场试炼了啊?”
“你们也很默……”徐之谦正要回夸对方却突然想起他们D队折了一个徐雨,这和谐默契实在无从夸起,赶紧扯开话题,“咳,在回答之前我先问一下,你觉得谁是我们B组经验最丰富的试炼者?”
“呃……”庄小双想了想,道,“陆燃吧?看他那不怒自威的作态,一定是你们三人中的核心人物,老队长之类的角色吧。”
“嗯,”徐之谦道,“我觉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