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虽然两人对话间没有言明点清，但都是身怀笔记的人。彼此之间心底自然是透得跟镜子似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哈哈，兄长说笑了。”

“只是小弟此次到来试验能力的同时也想顺便知会兄长一声。”

墨济自谦置之，也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转而嘴角含笑，指了指地面温润出语道：“小弟时至今日未曾诓骗过兄长。”

“虽然我们诞生地的确是在同一坐标，但一个是在阴暗潮湿的万丈深渊，一个是在反向。相隔距离却是甚远了。”

话语间，墨济将手重新收回宽袖中。两手袖裹合掩腹面，在嘴角勾勒的一抹温润笑容中身形逐渐变得虚幻如泡影。

“你虔诚的信徒快死了。”

察觉到墨济身形虚幻的同时，气息也在从自己的感应之中消去。墨劫压下眼底的讶异，睨了一眼狂奔的克雷格道：“难道你不去救救？”

说这话时，墨劫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径直淡淡吐出，话语传入墨济耳畔的同时也尽数让身旁恭立的拉克丝听了去。

“他……”

当听到这则诡异的信徒二字，拉克丝本就震惊的心绪再次掀起惊涛骇浪。眼中瞳孔都在不自觉的一缩：“他是光明神天使？！”

原本墨济和墨劫称兄道弟便使她放下心中芥蒂警惕之心。看着墨济的容貌也感觉似曾相识，好似在哪里见过。

遂瞥眼看着那堆坍塌堆积的废墟，回想起以往来时岛上的一花一草。终将光明神联想在一起，只不过墨济没有羽翼天使的象征。

再加上谁也没有见过天使面孔，月国各个地域教祀殿堂内的石像都是各凭想象雕刻。就算是魔使岛上的雕塑也不能全信。

最重要的是。

在月国神话说书中，魔鬼与天使向来都是水火不容，不死不休的存在。就像善和恶。两个代表的意义不同，放在一起能不相矛盾吗？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个走的是苍国之说的魔道，一个走的是惩奸除恶打抱不平的侠道正道。两者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条路数，兄弟之说又从何而来？

所以她只是惊疑不定，并没有急于妄下定论。

只是现在发生的一幕还是自墨劫口中道出，这便让她不得不信。又百思不得其解，疑惑至极。耳边就好似有蚊蝇拍打着翅膀嗡嗡乱叫，心烦意乱。

空白的脑海中便只留下一个想法。

那便是他们两教长久以来供奉的信仰竟然是兄弟。那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和拼杀究竟算是什么？

“兄长不用经过我的同意。”

“他只是外表披着光明教信徒的羊，实则眼中根本没有信仰我之说。一切的努力也就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罢了。”

墨济笑容收敛，轻摇了摇头。看向已然浑身染血奔赴岛屿的克雷格，眼中毫无半点怜悯之色。有的也仅仅只是冷漠。

话头戛然一顿，旋即话锋一转。墨济看向墨劫含笑出声道：“说到底…我可能还要感谢兄长一番才是。”

“谢我作甚？”

墨劫不知是佯装还是真心不解，面上写满了疑惑不解之色。旋即歪了歪头看向墨济，眼中一抹红光悄然划过，语气玩味道：“谢我替你做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