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李秀平再次登门。
徐云熙正坐在家中愁眉不展。这几日有人去官府告了状,罪名是囤积居奇,结交官员,暗中牟利。
徐福去官府应诉,那转告之人拿出了些似是而非的证据,其中最重要的证据,便是徐云熙的父亲徐元与几名来往官员的书信。
这书信虽只是普通的问候之语,但徐父与官员结交这件事是坐实的。
徐福辩称这几名官员原来都是府中奴仆,脱籍后感念自家老爷的恩情才有所来往。徐家并未借此牟利。
金陵府尹封了徐家的账册,货栈和店铺,等待调查。
供货商听说徐家遭到官司,纷纷上门打听情况。
好在徐家买卖一项公道,这些又都是老客户。
那些商家看在徐云熙父亲的面子上倒也没为难徐家,约定好半个月后结清尾款。
徐云熙正忙得焦头烂额,见李秀平登门,连忙迎了出去。
还未进屋,徐云熙问道:“姐姐,可有解决的办法?”
李秀平说道:“我这几天也在替妹妹想办法,一直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不过我这几天倒是听父皇常常提起王德元。这事似乎有了转机。”
徐云熙急道:“王德元是何人?我没听说此人的姓名。”
李秀平说道:“赵章手下有员大将,叫王德元。这人颇懂用兵之道,前些日他领兵夺了凤翔府和陇州,斩首两万余级。现在正领兵围困长安。父皇对他颇为欣赏,似乎有招揽之意。”
徐云熙说道:“这军国大事,与我家有何关联?。”
李秀平笑道:“当然有关系。王德元在开封任城门校尉,穷困潦倒之际,得方玉接济。两人交情莫逆。”
徐云熙想了想,说道:“我若说动方玉去招揽王德元,我家危难便可解了?。”
李秀平说道:“我父皇提拔人才,不论出身。只要他对我朝有用,父皇不吝赏赐。要是你能说动方玉去招揽王德元。父皇欢喜之下,对你定然另眼看待,这小小危机可不就解了。”
徐云熙说道:“我这便去找他。”
李秀平说道:“妹妹不要着急。你放了他出府,就不怕他半路跑了吗?”
徐云熙思索了一会儿,方玉这人看是了无牵挂,出了府,还真有可能借机跑了。只是怎么拴住这个人,让他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呢。
李秀平说道:“这几日我也替妹妹打听了。这方玉只是刺宋案中的一个小角色,与刺宋主谋有所牵连,似乎并未参与其中。”
徐云熙说道:“那赵宋为何缉拿与他?”
李秀平说道:“这人是其中主谋翠钿养大,翠钿收养的孤儿很多,方玉只是其中之一。至于他为何考了秀才后还在替翠钿做事,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也是赵宋缉拿他的原因。这人就怕有了牵挂,若他有了牵挂,自不会逃走。”
牵挂?
若要人效忠,最直接的手段便是财、权、色这三种。
权,自己不给给予,若是财色,或许可行。
徐云熙想了一会儿,问道:“招揽王德元这事儿可着急吗?”
李秀平说道:“招揽一国大将可急不得,还需仔细筹划。我能想到的办法已经差不多了,妹妹再找人商量一二。我府内还有事情,告辞了。”
徐云熙忙说道:“姐姐留下来吃过饭再走。”
李秀平说道:“多谢妹妹美意,姐姐我不是和你客气,府中确实还有要事。”
徐云熙将李秀平送出府,沉思着周后给她的传话。
她纠结了很久,还是下定了决心。
徐云熙对探月说道:“将李管事请来。”
方玉见李唯忠寻他,便知道自己的事情应该有了着落。这一天到晚吊着他,也太过烦人。
更何况要杀自己的人还跑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留在徐家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李唯忠和方玉客套了几句,将几张纸递给方玉。
“方玉,年十五,面白无须,身高六尺。此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开封府衙悬赏千贯,死活不论。”
缉拿令上盖着开封府衙的官印,鲜红似火。
无论真假,这徐家来者不善。
方玉浑身紧绷,面上却很平静,“这事真的吗?不知李管事何意?”
李唯忠笑了笑,“赵宋大小城池已贴满了方兄弟的缉拿告示,这事可做不得假。”
方玉说道:“贵府是要将我送回赵宋?”
李唯忠摇了摇头,说道:“徐家乃唐国子民,赵宋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只是现在两国交好,要是官府过来索要方兄弟,我们也只好把你交出去。毕竟徐府对方兄弟有救命之恩,而方兄弟对徐府可没有半点恩情。”
方玉沉吟片刻,说道:“既如此,有话请直说。”
李唯忠说道:“如要隐瞒你的身份,我们也要担着干系。要是被人告发,我阖府上下恐着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