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丰一愣,此时天上的残月和星星,都给黄侃说出花一样的色彩和道道来了,真是有他的,不过自己实在不明所以。
他有些古怪狐疑地看着黄侃,借着贼兵们举着的火把光亮,看到黄侃的脸膛色彩斑驳,明明暗暗地有些稀奇起来,好像看到了一个怪物一样。
“都说这小子是个人才,有的又说不是人才,而是天才,老夫倒要认为他是个疯子才对。从来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想什么,有时候稀奇古怪的念头简直了,做事也从不按常理出牌,还有些下三滥手段。”
何大丰心里这样想着,不知对黄侃是佩服呢还是觉得别的什么,反正认定,不跟他为敌最好,否则会被他弄死得很难看。
须知黄侃自幼被中常侍大人调教,带他出入朝堂,熟知和明辨是非曲直。权谋之术也因而早已烂熟于胸,拉打制衡,莫不手段高明。
黄侃天资过人天下公认。他文武双修,六岁开始熟读经书,八岁注解兵家及圣贤文章,十岁起在朝堂坐而论道……
十二岁在当今圣上即位后不久,奋起诛杀谋逆国贼中书令孙伯坚,十四岁因得皇上信任青睐,做到负责监察安国朝臣百官的御史中丞。
监察安国朝堂百官的御史台二把手啊!实际上是一把手,御史大夫一职一直空缺。其并兼掌御史台下三院之首的台院,成为院使大人,直接上手负责朝中百官的监察重任。
这小子眼里揉不下沙子的,最善于以恶制恶,没人摸得透他的心思底线。
何大丰想到自己座位朝中多年,屁股底下也有些粘屎不干净的,必也尽在其掌握之中,一想到这个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害怕起来。
不过还好的是,自己那点事倒也未必入得了小黄大人的法眼,他也就是多捞了几两银子而已,数额也不特别巨大。这么想来,何大丰摸摸胸口顿时心下稍安。
被踹成死狗的事,终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何大丰想。接下来,就看小黄和老林之间怎么个互相死掐了,不论哪一方都需要人马站队摆阵,到时候自己再见机行事。
总要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小黄是崛起新贵,皇上最信任的大红大紫人物。老林则根深蒂固,朝堂半边天,现在要论鹿死谁手还为时过早。作为尚书令,老何当然对此看得门清,得要从今而后时刻盯紧情势。
没办法,始终还是在心中有点事,没法活得自在,总需要看准了再出手,否则会死得很难看。如果惹到疯子,到时就不是被踹成死狗的事了,而是掉脑袋,阖府统请人头滚滚落地的事。
“何大人,别只顾埋头走路,在想些什么呢?刚小黄大人说,他看到了光明,几个意思?你能领悟得到吗?”兵部侍郎张谦让手笼罩在袖子里,对上级拱都没拱,而是直接问道。
这个时候,不适合斯文讲究,许多的礼节自然都俭省了。有话就直说,有疑惑就直接问。
不过看来刚才张谦让一直在琢磨着黄侃的这个话,弄不太懂意思。
“弄不懂,很深奥!”何大丰直接摆脑壳,没兴趣没心情跟张谦让这个下属说这个。张谦让要不懂,直接问他口中的小黄大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