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有劳长公子了。”
“二姐,他……”卢青卫有些焦急,他不待见崔景行其实是有些刻意为之,想故意拉开与对方的关系。
当年二姐不愿嫁给崔景崇,他多少听父母提起过原因。只是一些零星的话语也足够拼凑出真相。
如今这场面……
卢清楚知道弟弟的心思,没说话,再次谢过崔景行便上了马车。许妈妈跟着上来,目的跟卢青卫一般,轻声道:“姑娘,您跟奴婢说说,您心里是怎么想的?”
马车帘子被风吹起,卢清楚余光扫到外头的场景,那人握着缰绳策马前进。
一个文人,骑起马来倒是比武将都威武。
“许妈妈,您看着我长大的,还不了解我吗?时过境迁,我早已没了想法。咱们队伍里有崔家退还的嫁妆,若真遇上盗匪被抢了财去事小,就怕对方贪得无厌,抢了财还要糟践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或者直接杀人灭口,那就因小失大了。”
“姑娘说的是,是妈妈我欠考虑了。”
听她这么说,许妈妈放心了,伸手握住自家姑娘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
卢清楚微微一笑,随手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书卷来翻看,神色自若。
事实证明,卢青卫的担忧是多余的。
崔景行将人送到范阳城外几里的地方就打算告辞打道回府了。
卢清楚下马车亲自道了谢,卢青卫这回也不能说什么,跟着道谢。
临分别前,崔景行忽然唤住了即将回马车上的女子。
“阿楚,抱歉。”
闻言,卢清楚身形顿住,回头茫然的看他,不知他为何忽然跟自己说“抱歉”。
不等她询问,那人一笑,又说:“你会是个有福之人……”说罢,掉头驰骋而去。
有福之人?她也算有福之人么?
卢清楚收回视线,从始至终都忘了要纠正他对自己亲昵的称呼,或者下意识觉得理所当然,没想过要去纠正,就这么径直钻进了马车。
阔别已久的家门就在眼前,她竟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受。
嫁去长安三年,因着路途遥远,期间一次也未回过娘家。不曾想再回来已物是人非。
母亲苏氏听闻下人来报,说公子跟姑娘回来了,手中的茶杯差点打翻,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她的女儿,嫁为人妇三载,再回来时整个人都变了。
变得更美、更沉静,也更忧郁。
卢清楚矗立在庭院里注视着那树琼花。
已是春尾,树上还开着大片的白花。
她当初出嫁时,这树不过三尺高,如今已是丈高有余了。
苏氏瞧着浑身气质安静如枝头白花的女儿,鼻头一酸,颤声唤道:“阿楚!”
卢清楚低头望着朝自己快步而来的母亲,见她似乎比当初苍老了许多,也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