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松的事算是翻篇了,但皇帝早朝时依旧对太子没好脸色。
这回也怪,太子殿下似乎也在怄着气,矗立在百官之首,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众臣对此只能装瞎。
毕竟是帝王父子两人的事,外人不好多说什么。
反观晋王殿下,精神奕奕,面上带笑,似乎心情甚好。
当然好了。
借着为皇帝分忧,巡视天下的名头,又能离京去游山玩水了!
今日大伙儿好似都没什么要紧之事上奏,除了日常问安,别的都异常无趣。
末了,崔景行站出来,在皇帝微蹙眉头的神情中,道:“臣思虑许久,觉得陈子松一类的事还有。若不及早将那些人揪出来,只怕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李珍微侧目看他一眼,闹不清这人是怎么打算的。
难不成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刚正不阿、清正廉明?
若真是那般,崔景行似乎与旁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急于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
再瞧太子,似乎对此早已知晓。
无论他人如何猜测,总之崔景行的提议皇帝同意了。
自此,朝中上下大范围的清查开始。
几乎同一时间,远在范阳的卢氏当家人卢威方待客完毕。
手底下的某小官员特意登门拜访,来时怀里捧了两掌大的一只木盒。
此时人走了,他才打开木盒来瞧。
里头金灿灿的东西倒映在眼中,成了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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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清楚自上回去过刘刺史府上的寿宴后,至今未曾出门。
真真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生活!
今日却不同,早早的便梳妆打扮好,乘车去了城外。
卢青卫前段时日考中了应天书院,今儿这是要去宋州念书了,全家都来相送。
原本七尺男儿出门时心情还颇为激动,这会儿到城外要与亲人道别,眼眶竟是忍不住犯了红!
惹得母亲苏氏也开始抹泪。
她的小儿,长这么大还从未离开父母身旁。
没成想如今这一走便相隔千里,至少两年后才能学成归来!
卢严瞪着儿子,让对方硬生生将那点难过不舍吞回肚子里。
又低头安抚妻子道:“哭什么?应天书院每隔三月便有几日假,也不是不能回来探亲。”
姐弟二人瞧着父母的模样哭笑不得,卢清楚甚至有些羡慕。
些许怅惘瞬间被风吹散,替弟弟整理一番并不凌乱的衣襟,轻声嘱咐道:“去了书院用功念书,吃穿用度照着在家时来,别省着。不过性子别照着在家时来,切勿欺凌弱小。”
卢青卫委屈耷拉了眉眼:“怎的弟弟在您眼中就是个会欺负弱小之人?”
她失笑道:“莫不是忘了抢府外小童木鸟之事?”
“亲姐姐,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还记得!不就是孩子之间抢小玩意儿么!”
少年无可奈何的为自己正名。
卢清楚本就是故意逗他,实则心里清楚弟弟不是恃强凌弱的人。
时辰不早了,他该赶路了。
一家人矗立在城门外目送少年的马车渐行渐远,一时间都舍不得收回视线。
再回府时,府中管事禀报,说长房派人来传话,晋王殿下大驾光临!
卢氏当家人卢威也是卢氏长房,晋王既带着皇帝的期望而来,自然是直接同当家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