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点头:“主子放心,皆已准备妥当。之前去了请柬邀苏老先生出席,原以为他仍不愿参加,不料今年倒是回信说定会来参加。”
崔景行勾了勾唇:“那还是卢二姑娘面子大,若不是瞧在亲外孙女的面子上,苏老先生怕是不会长途跋涉而来的。”
“哈哈哈哈,主子所言甚是。”顿了顿,想起什么又蹙眉说道:“还有一个人,他不请自来,想参加赏金会,便是那晋王李珍。”
看来李珍的确察觉到了什么,这是崔景行预料之中的事。
贸然动了晋王心腹之臣,代价总是要付出一些的。
“既然想来便让他来,若推诿了,反而叫人更生疑虑。”
“是,属下明白。”
周易不管行商之事,故而也不搭话,待主子问起军队之事,他这才恭恭敬敬答道:“军中一切如常,无甚特殊。属下这回入京是想向主子禀报关于益州所谓的‘起义’一事。”
益州属太子一派,如今出了动乱皇帝面上不说,心里实则在犯嘀咕的。
怕之前对太子过于苛刻,令他起了什么异心。
要说这高位者就是如此,心思反复无常。
这回的动乱镇压下去了还好说,要是没能顺利镇压下去,只怕皇帝少不了要找太子麻烦。
“属下派探子去查探过了,异军的领头之人名唤王习,以往是个山贼头子。几年前因打家劫舍被官府缉拿归案,在州府大牢里关了几年,半年前才被放出去。不成想再听见他的名号,竟成了反朝廷的异军头子。”
周易观察主子神色,看他没打算说什么,继续道:“当初王习被缉,乃是属下亲手所为。此人看着威武雄壮,实则是贪生怕死之徒。连打家劫舍也没敢伤人性命,否则如今哪还有命组织异军。”
崔景行手指轻轻点着桌面,问:“你所言之意,王习背后还有人?”
“正是。若非有人许了极大的好处,他那种人岂有胆量与朝廷对着干。”
“这么说你还没查出幕后指使者是谁?”
“……属下无能,不过已在加紧查探了,请主子多给属下一些时日。”
周洛也道:“属下会帮忙尽快查清幕后之人。”
崔景行起身,缓慢踱步到一旁的高几前,这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黑漆鱼缸,里头一尾锦鲤正慢悠悠游曳着,颇为悠闲。
他注视着鱼儿,说道:“此事不能怪你,周洛也先莫要出手。有胆量撺掇他人反朝廷的又岂是等闲之辈,动静太大,只怕落去他人有心编织的网中。不过此番前去的钦差大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将其镇压下来了。”
“朝廷要派钦差大臣前往益州镇压?”
“嗯。”
周易迟疑了:“那……此番还需属下出手么?”
指尖点了点鱼缸外缘,轻微的震动却吓得锦鲤在水中一阵猛窜。
“暂且莫要出手,若钦差大人有心无力,你再出手也不迟。不必帮他摆平,只需救他一命便可。”
主子这意思是要帮着那位钦差大人呢还是不帮呢?
周易只能按字面上的意思来行事,颔首道:“属下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