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抽了几颗烟,尼古丁逐渐抚平了秦歌颤抖的身躯,他撑着龙伞站起身来,随后俯腰在三具死尸身上的口袋里仔细摸了一通,他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酬劳,这是他应得的回报。
几人的口袋里鼓鼓囊囊,秦歌看着手里的几千块钱,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心里对尸体的恐惧感逐渐被金钱所带来的喜悦冲刷的一干二净。
把钱装进兜里,秦歌的脸上挂着释怀的轻松表情,步子缓慢的走出了逼仄狭窄的仓库,并沿着仓库外的胡同,走到了街上。
站在胡同外的马路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秦歌犹豫了片刻,眸里闪过了一抹茫然,这片区域的每一条小巷他都熟记于心,但他心里的道路,却逐渐变得无迹可寻,迷雾重重。
天上的雨滴越发猛烈,阴冷的空气弥漫着愈发黑沉的尘屑,肃冷的街道上,每个人都包裹起了自己,左右皆是人,左右又都不是人。
秦歌惊奇的发现,天空中那些诡异的黑色尘屑竟然在自己走出仓库后主动贴近了自己,并且他能深切的感受到,一些细微的黑色尘屑正在试图钻进自己的体内。
“糖葫芦,又大又甜的山楂糖葫芦,一块钱一串儿,童叟无欺,老少皆宜”,推着单车在街上叫卖糖葫芦的老张头凑巧路过了秦歌的面前,他平时没少蹭这个小丑的生意,小朋友喜欢看小丑,同时也喜欢吃糖葫芦。
“小秦啊,刚才怎么没在时代广场看见你?我跟你说,哥哥我这两天的生意差极了,为了不让孩子们买我的糖葫芦,这群小孩儿的手都快被家长拽断了,我刚听人说你最近的生意也很凄惨,要我说干脆别和叶文那老狐狸干了,你跟哥哥搭伙,你负责招揽客人,我负责卖,到时候咱俩三七分怎么样?”,老张头瞅见了秦歌,眼前一亮,八字胡微微一撇,笑道。
秦歌微微抬眸,视线里突然出现的老张头像是指路明灯一般,突然在他心头射出了一道明光。
秦歌笑了笑,摇头道:“不怎么样,这两天的家长们恨不得把我隔离起来,你要是和我搭伙,指不定得赔成哪样,对了,给我挑一个最大的,我带回去给小舞吃”。
“听你这么一说,那还是算了吧,来,这最大的一直给你小子留着呢,这两天没出摊,小舞估计馋坏了吧”,老张头特意从单车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提前用纸包好的糖葫芦。
秦歌接过糖葫芦,顺便把钱递给了老张头,“看这天色像是快要下雨,我先回去了,小舞害怕打雷,生意不好就早些回去歇息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注意保养了”。
“嘿,咱这种人还谈什么保养不保养的,能赚个饭钱填饱肚子就够咯,你回去吧,赶明儿再见”,老张头自嘲一笑,摆了摆手,推着单车步履蹒跚的沿着街道的霓虹灯下渐行渐远。
秦歌把糖葫芦塞进袖子里,沿着和老张头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
秦歌的家在芬南市东郊的贫民区里,由于工厂排放的污水把东郊的土地污染成了有毒土壤,所以这片区域有幸得到了房地产商的抛弃,不然在寸土寸金的芬南,谁会放任这么大一片空地被闲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