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几个大大小小缺口的水瓶外面是竹编的篓,用来盛住里面不知道积累几年陈垢的瓦罐。起毛边的竹篓上不止一处发霉,好在没烂没断,在许仙仙和朱秉煜手里也还算个宝物。
秦小公子出手大方,但是这一场没派头没看点的表演都能赏二两银子。也不知该说他什么,总归是让这两个小乡巴佬长了见识,并且吃了一顿火锅。
以及顺手捡了个破瓦罐。
准确说是十来个钱买的,这东西放了多少年,大概就贬了多少倍的身价。
瓦罐是用来盛水的,准确来说是“打水”朱秉煜给她出的主意说是打水的时候仔细听动静,听何时盛满,久而久之就能辨远近高低。
为了激励她的斗志,朱秉煜还十分贴心地建议她把湖水煮沸再引入瓦罐。动静听没听准许仙仙不知道,手烫了好几回是真的。
但也不算无用,至少昨日见的那个女子,尽管走过时几乎没有一丝气息,脚下的动静却只比常人轻些。
没练成听声辨位的神功,也好歹能听出个高矮胖瘦年老年幼。再听见时,估计也不难认出。
而无论是她说话的语气和内容,还是秦纵对她的称呼,都只能锁定一个人从未在外人面前露过脸的秦夫人。
“那女子生得什么模样?”许仙仙闭目凝神,两手缓缓放到瓦罐上,指尖相对相触,拢成圆形围住瓦罐口。一道绕烟的水柱从空中降落,热气徐徐从瓦罐口冒出。
“没细看。”朱秉煜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秦府回来起就一直黑着个脸,连吃火锅都没起劲,憋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他的声音几乎淹没在许仙仙耳朵里无处不在的咕噜声中。
两面和三刀的两只手,一手控火一手引水。“咚”的声响由微弱到响亮,越来越清脆,涨起来的沸水把破瓦罐的内胆拍得响亮,水浪叠叠回涌交错成一种模糊的“咕咚”声。
“停!”许仙仙大喝一声,被牵引的水柱静止在空中一霎,瞬间倒缩没入湖中。
“花婆婆家的酸梅汤。”两面兴奋地用手腕在空中画了两个圈。
“牛肉面。”三刀捏了捏拳头。
“凉糕。”不合时宜的朱秉煜及时提出不合时宜的建议。
“买定离手,不可反悔!”许仙仙两手举高示意,只见干干燥燥没有一滴水。
两面叹了一口气,酸梅汤泡汤
“卞姐姐这回刚好。”朱秉煜手上捏着一片刚落的叶子,从瓦罐口刮过齐平的水面。
三刀轻叹一声,牛肉面没面。
朱秉煜倒是没什么,一天都闷闷的,估计“凉糕”也只是随口说说。
“去城东?”许仙仙真诚地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