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叫秦以煦。
然后,汐年变成了秦夫人。
祭天这样的大事,容不得一丝疏忽。汐年就是那一丝疏忽,她成了永远消失在大人物们眼中的泡沫。
……
本可以如此的。
但搅弄风云的少年不会忘记她,红叶轩不会忘记她,就连她自己都不会忘。
眼前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她还是红叶轩的密探,只不过扮演了七年的秦夫人。
“当年夫人的鲛珠毁去大半,是年年食用仙药灵禽吊着的命。”秦以煦捧着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从此再不能动用鲛珠,一旦施法,动辄反噬气血。无异于自损性命。”
秦以煦贴近她道:“夫人没了鲛珠,也没了心吗?”
“最后一次……”汐年在他怀里虚弱道,“以煦,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红叶轩做事,我必须完成……”
“你不必如此,我秦以煦的夫人,缘何受此委屈?”
“本是我错了,遇见你就是一错再错,连累你了。”
“夫人怎么会错,没有错。若是没有遇见夫人,我才是误了终身。”秦以煦的嘴角轻轻勾起来,和许多年前那个腼腆的书生一模一样。
“以煦?”汐年迟疑道。
“夫人没有错,但夫君不依。”一枚银针迅速扎入她的后颈,屋内的烛火也随即熄灭。
把汐年放到床上,掖好被角。秦以煦穿上外衣,随意披了件紫貂大氅,身形消失在那面涂满朱砂的铜镜中央的巨大漩涡。
……
竹林中烟雾重重,一条弯弯绕绕的小径不知通往何处,偶尔掠过的黑白影子将夜晚渲染得更加可怖。
沙沙
沙
风吹过的声音就像是有动物在地面爬行,走到第五百多步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遥遥的琴音。
不是什么好曲子,断断续续……像是很久才拨一下,而偏偏那一下又能持续良久。
听着挠心抓肺的。
秦以煦缓步而行,从四周看不出什么端倪,只知道自己是在一处阵法中。
“哟,这么多年不见,汐年还变成男人了?”夜色沉沉,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红衣男子端坐在竹屋前,手上抱着把看起来颇为名贵的琴,身后站着两个蒙面女子。
他的语气实在暧昧,让人、尤其是让秦以煦听了不爽:“我是她的丈夫,敢问阁下是……”
“益州商会的会长秦以煦,我原以为只是个普通儒商,没想到居然已经是筑基四道台。”红衣男子“啧啧”两声,“你说这藏着掖着的何必呢,朝廷多需要人才啊,各大仙宗多需要新鲜的血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