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胡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呸呸呸,他算老几啊?敢勾搭老子媳妇!我让他见八代祖宗去。”
“大哥别急别急!”许仙仙立马“安慰”道,“这不是还没勾搭上吗。”
“到时候就晚了!”八字胡十分自然地被许仙仙带着一块儿杞人忧天,“这还买一送一!我儿子也成他儿子了!”
“没那么严重吧还……”许仙仙觉得自己良心有些受谴,好好写书信不就完了,还连带着扯这么多没用的,搞得这位大哥越发焦头烂额。
“不行不行就得麻烦小妹你多看着!”八字胡受了这句“大哥”,把钱袋往毫不结实的桌案上一拍道,“我就和她说你是乡下来投奔的亲戚,她白天有的是事要干,晚上你就住在她那里!”
“哈?”许仙仙一愣。
“这是写书的十个铜板,这个”八字胡掂了掂钱袋,“我原来想着打酒吃的二两碎银子,现在就劳烦小妹了。”
“可是我……”
“就过年这几个月的功夫。”八字胡朝她眨眨眼,“你不记得上月我让你写给我老娘的信?”
许仙仙当真不记得。
“算了算了,反正就是我让我老娘过来看着她媳妇和孙子。她今早托家乡人回的消息,非要顾着地里头的庄稼,说是开春撒了种叫人看着再来。”一两碎银子不重,许仙仙却觉得手里沉甸甸的。
“成!”这下算是有地方住了,她孤身一人多不容易啊。
“那现在先去给我媳妇说说!”八字胡也是爽快,立马帮她收拾起桌案上的纸笔。
信就这么装着给了八字胡,许仙仙明明没什么要收拾的,却总觉得好像落下了什么。
“是乡下的小妹啊,以前倒是听你说过,不是说烧坏了脑子是个傻的吗?”不幸的是,尽管那个妇人压低了声音,许仙仙还是能把她说话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叫郎中给治好了,才到城里来做活,人家还识字呢!在外面支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结果她今天才找着我呢。”八字胡同样是压低了声音。
“是么?”那妇人估计也没怎么注意过她,看见是个乖巧讨喜的圆脸蛋也觉得亲切,冲她道,“叫什么名儿啊,晚上就搁咱们家住下是吧。”
“嫂嫂好,我叫卞霞。”许仙仙迅速认亲,咧嘴笑道,“嫂嫂叫我小霞就好。”
“小霞是吧?好好好,我跟管家说一声,好放你进来。”妇人一边热情地为她拾掇床铺,一边留着个心眼有意无意和她拉着家常话,提及家乡的物产风俗。
许仙仙淡定自若瞎糊弄,勉强蒙混过关。
毕竟,这位乡下的小妹才治好脑子进城打工。
傍晚的时候,许仙仙帮妇人收拾着桌子摆碗筷,远远听见什么动静。妇人笑道:“我儿子回来啦,一天到晚不知道上哪儿疯去。要是个姑娘家多好,文文静静的。”
“卞姐姐?”一个看着约莫五六岁的瘦男孩呆呆地看着他。
许仙仙正疑心他怎么知道自己姓什么,就听见那男孩说:“卞姐姐,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会在这里,两面和三刀呢?”
“什么两面三刀?你怎么会知道我姓什么?”许仙仙觉得莫名其妙。
“我是朱秉煜啊,这名字不是卞姐姐给我取的吗?姐姐不记得我了吗?”男孩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