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郡主不信?那实在是可惜。”青铜烛台上的白烛缓缓跳动着,圣洁的白光将透明的鲛王珠渐渐充盈,充满整颗珠子的时候,也就占满了许仙仙的眼睛。
“可惜什么”许仙仙紧闭双眼,用手挡住眼前刺眼的光芒。
“可惜汐年要为红叶轩做事,可惜郡主信与不信自己说了不算。”汐年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就像鲛人的歌声一样缥缈地随风而去。
再分开双手的时候,耳边有人轻轻地哼歌。
调起得有点高,几乎是顶在上颚发出来的。与其说是哼歌,倒和病人的呻吟有几分相似。
但还是在调上的,仔细听来,竟有些安眠曲的样式。
还是那句话,调起高了。
睁眼就是金灿灿的云豹状花纹和冰凉的细鳞,小丫头抱着合她两手才能拥住的巨蟒,嘴角滑下丝丝透明的口水。
三四岁的小丫头狗胆包天,敢烧清虚子道长的胡子,还敢拔神鸟的尾羽。偷来钥匙学了口诀,把一二三层的小妖怪吓得掉毛的掉毛,连皮毛都没以前光滑了。
听说第三层两个倒霉的雪狐雪狼还被她讨来收进了锁灵珠,封到两张小纸片里面,也委实可怜。
冬日拥狐裘,夏日炎热,小丫头枕着御灵台四层的巨蟒就渐入梦境。
把那金丝布阵的牢笼熟得像自己家似的。
自从因为那“莫须有”的魔物名号被喜提四层楼,话痨俞声就失去了存在感,并且在他巨蟒兄那里屡屡受挫。
虽说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能给他当个伴儿。但以他这样的残魂状态,更莫提是被化妖水包围的铜鉴里,哪是随随便便一个小丫头就能听见他的。
自古英雄多寂寞,俞声日日艳羡他有形有体的巨蟒兄,而他却只能在球状的黑曜石上游来游去。
直到今日……
他凶神恶煞的巨蟒兄化成了身段妖娆的红衣美人,大摇大摆抱着小丫头走出了御灵台。
这是第一件让他惊掉眼珠的事情。
第二件是小丫头跑回来,把脸朝着鉴内奶声奶气道:“我以前听不清楚,原来是你唱得那么难听吵得我睡不着。”
俞声觉得自己老脸一红,如果他有脸的话。
小丫头第二句话就又让他心里猛跳一下:“哥哥说我凝气九层了,至多再一年就能筑基。灵修者六识敏锐于常人,那我修为越精进就能和越多大猫大妖怪一起玩,这样朋友就越来越多了。”
凝气九层?唬谁呢小丫头片子!别以为他消息闭塞就没常识啊,这得是多妖孽多变态的天纵奇才,怕不是娘胎里就开始修炼,才赢在起跑线上。
俞声的唱歌瞎哼哼变成了嘴里的说话瞎哼哼。
却只听到眼前的小丫头莫名其妙说了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