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额头冒汗的白须老儿在众人最前方打坐,身后四人护法。五人口中念念有词,仿佛祷告。而随着他们的祷告,温泉水上附着的一层血光慢慢向中间流去,甚至逆流而上,从外包裹着丹炉。
这副画面实在过于诡异,所有护卫都是蒙面黑甲,跪拜着的人也是个个着黑袍。若是个个手上再举道符捧个灯什么的,恐怕也和乡里专骗愚夫愚妇的那些邪教差不多了。
跪了两圈的黑袍人个个虔诚,像无法停止的机器般一下又一下朝中央的丹炉跪拜。
“不好啦,门主不好!”身上还汩汩冒着鲜血的人不知是如何跑得那样快,跌跌撞撞跪在了一众守卫前。
“是那几个小子?”守卫的头头是个络腮胡,十分轻蔑地问了句。
“不是,是别的,更厉害的!”
“能有多厉害,听说还是碧云天的亲传呢。”络腮胡从鼻子里发出极不屑的哼哼声。
忽然一声痛呼,来人难以置信地捂住自己脖子,面露痛苦之色,倒在地上。
“蠢货,竟然把人引过来。”白须老儿眼都未抬,再度调息,继续念着口中的咒语。血光大盛,红色的瀑布从下而上诡异地倒流,失去重力般漂浮在空中,混入浓郁的雾气里。
劲风从中间向四周外扩,茂盛的芳草和桃花枝都被压到一侧。原本蔚蓝的天空霎时血光大作,直入暗夜。
忽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络腮胡用大刀架住那把长剑,生生往后退了四五步。二毛和三毛大喝一声,也持剑向前冲去。
四周护卫统统反应过来,纷纷拿出武器和两个少年缠斗。本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两个少年一开始还算谨慎。不料打着打着却发现这些人体内虽是灵气充盈、与自己修为相近的筑基,却是灵气虚浮,毫不稳固。每一招一式都只是套路,并不连贯。活像是做把戏看的。
这下可乐了,二毛和三毛还记得要留活口,没有抽剑鞘,星星点点落到人身上的多是拳脚,基本上用剑鞘往耳后一敲便晕厥过去。二毛算是心地善良的,想着这些人个个蒙面就是不想被认出,兴许背后有什么。三毛却不一样,他原是猎户之子,出手野蛮,打得个个鼻青脸肿、痛呼哀嚎。
“看爷爷教你怎么做人。”三毛一个飞踹将人直接踢入温泉池中,不仅误伤了两个虔诚跪拜着的黑袍人,更是溅起池中巨大的水花,生生破坏了这如诗如画的美好意境。
白须老儿终于气怒,双手撑膝,大喊一声:“有匪徒欲坏我圣教修行,当如何?”
二毛和三毛正得意洋洋看着躺了一地的不经打的护卫,被这一声那给叫蒙了。什么圣教?什么修行?可师父分明说这里有这里有同道求救,他们这样子总不该是求救的吧。
话音刚落,虔诚跪拜的黑袍人忽然一个个都停下动作,一片骚动。中忽然有人叫道:“圣教怜吾残躯,予吾生命,乃再生父母。谁坏我圣教修行,便是邪恶之士!自当除之以卫道!”
什么情况?邪恶之士?说他们是邪恶之士,还卫道?
二毛和三毛的表情凝重起来。
络腮胡倒还算有些功夫的,岳池中观他出手大开大合,颇像是军中风格,有意与他多过了几招。却在那白须老儿的一声喊下犯了脾气,一圈抡过下巴往上出拳,络腮胡惨叫一声磕在旁边的石头上,瞬间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