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一咕噜爬起来,乖乖上了木梯,在稍长的步行时间里梳理着各种可能性,走到魏大人寝室才发现,屋子里还站着一个“桶形”男人,正捏着山羊胡笑得格外阴森。
“见过魏大人。”沈芩屈膝福礼,“这么晚了,不知道……”
“喏,他说我的腿好不了。”魏大人随手一指。
“魏大人,医术有别,观念不同又有何不可?”沈芩又把魏大人的脚踝仔细检查了一遍,只要她能静养几天,这伤会好得更快。
“你这丑八怪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医术有别?!”刘郎中不干了,“你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人命关天,贻误病情有何企图?”
沈芩冷笑一声:“我们素未平生,你凭什么说我贻误病情?医者仁心,说魏大人的脚踝好转很难吗?”
刘郎中以为沈芩一介女流,面对诬蔑无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她两句话出口,让他引以为豪的抹黑就少了点意思。”
魏大人单手托腮眼神在沈芩和刘郎中两人身上来回扫:“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会怎么样?”
刘郎中被沈芩这种不按常理的应对,打乱了自己的阵脚,急着找回场子:“魏大人,您听我说,只凭她这张恶人脸和这诡异的处理,我保证她对您不怀好意!”
魏大人不置一词,却看向沈芩。
“回魏大人的话,我没什么要更改的,保持就行,”沈芩看透了刘郎中的想法,“没什么事的话,我回疫亭去了。明日还要早起来替大人按摩脚。”
“魏大人,能不能再赏些吃食?”
“下去,”魏大人眯了眯眼睛,“明天按不好,就什么都别想吃!”
沈芩走到门边时,突然看到屋内的蜡烛烛焰摇晃不已,再看魏大人的床幔和其他悬挂着的东西,心里咯噔一下,这次是真的要地震了吗?
“怎么还不滚?”
“魏大人,您听说过地震吗?”沈芩想提醒,又不敢提醒得太明显,现在就已经有人揣测她用妖术治病救人了,再冒然加上预测地震,只怕会被当场烧死。
“滚!饭桶,你也滚!”
沈芩应声而出,回疫亭的路上,不敢松懈地盯着每个火把,每条悬空而挂的锁链,没错,大概是震源离得很远,所以掖庭没有察觉。
刘郎中恶毒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背道而行的沈芩。
沈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疫亭,搬离了靠墙的角落,栅栏里不知怎么骚动着,难道是毓儿又吃什么噎到了?
来不及细想,她冲进栅栏里,看到一副玉立身长的身体躺在地上,在陈娘的呼喊下有了反应,长长的睫毛颤了好几次,才缓缓睁开,一黑一蓝的异瞳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