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还能更无耻一些吗?
钟云疏的嘴角微微抽搐,随即开口:“皂吏听令!”
男皂吏们浑身一哆嗦,齐刷刷抬头,像看食人魔一般注视着钟云疏。
“刘郎中带领徒儿们来掖庭寻查治疗疫病之法,可怜医者父母心,”钟云疏在父母心上提高了音量,“你们即刻进入男监,住在一层耳房,为男囚们治病!”
“此等悬壶济世之心,钟某敬佩!”钟云疏不让他们有插嘴的机会,“皂吏们,钟某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护着郎中们安全,来日在大理寺杖刑之时,钟某必定为你们美言几句!”
刘郎中突然两眼一翻白,摔倒在地。
“恩师,你怎么了?!”其他郎中扑过去,眼泪鼻涕一把地诉苦,“钟大人,恩师积劳成疾,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沈芩冷笑,在掖庭医面前装死,这刘郎中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你们身为郎中,连自家老师都不知道如何救治吗?在这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有辱师门!”
郎中们一听,立刻垂泪:“我等无能,恩师积劳成疾还硬要来掖庭,没能拦得住。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请钟大人允许我等带恩师回去休养。”
沈芩一撸宽袖:“连恩师都救不了,你们这群废物也好意思当郎中?都闪开,让我来!”说着就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忽然,人事不醒的刘郎中睁开双眼,无比虚弱、眼神迷茫地问:“徒儿,为师这是怎么了?”可是睁眼看到沈芩的脸,吓得立刻清醒,“不要过来!”
钟云疏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来人!天色已晚,将皂吏和郎中送入男监休息一晚!”
魏轻柔担心钟云疏和沈芩,早就让花桃带领女皂吏跟过去,她们把之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直犯恶心,听到钟云疏下令,齐刷刷抽出佩刀:“请!”
佩刀透着寒光的刀身,在极淡的夕阳之下,映得异样的红,而女皂吏们的眼神也清楚地透着厌恶和不耻。
这时候,装傻充楞、装晕卖老,根本无济于事。
钟云疏闲闲地加了一句:“女监的粮袋已经见底,今晚钟某和大家一起辟谷;火把也已经用完,大家赶紧趁着现在的光亮进男监,免得磕着碰着。”
男皂吏们浑身颤抖着,一步一晃地往男监走去;刘郎中脚底一滑,被其他人扶住,活像被拖走的肥大的口袋。
花桃将路带到男监门边,拿佩刀一指:“进去吧!”
一名男皂吏该要暴起,就被等在一旁的魏轻柔一脚踹翻;另一名想夺佩刀,被陈虎大力一甩,狠狠撞在男监厚实的大门上。
男皂吏们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拖着双腿走进去;郎中们哭丧着脸,互相搀扶着踏进去,刚进到里面,只听侧门吱呀一声响,门被封死了。
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