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医监沈芩,”福德极小声地回答,音量只比蚊呐声大一点,“一枝蜡梅花。”
信王一怔,又继续低头批阅奏折,仿佛什么都没谈论过,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芩妹妹果然冰雪聪明。
夜很深,永安城的夜晚却极不平静,多少高门大户的烛火彻夜通明。
大理寺的黑狱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门外则是盼归的嫌犯亲属,个个从护栏中伸长手,只希望官差们能看一眼。
然而,大理寺的官差已经忙红了眼睛,只能顾上眼前,根本管不了门外的事情。
偏偏正在这时,一袭黑衣黑马的人,举着火把,马背后还横放着一个偌大的捆扎结实的麻袋;另一个同样黑衣举着火把,却骑着颇为少见的五花马,两人望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目光深沉。
挡在门口为了维持秩序,快要发疯的皂吏们,远远看到两人,气得两眼都快发红了,还有完没完了?怎么还有黑衣夜行的?来劫黑狱吗?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名眼尖的皂吏高声质问。
一名黑衣人随手扔出一块令牌,不偏不倚落到皂吏手中。
皂吏把令牌翻来覆去地看,吓得差点把令牌丢了,急吼吼地喊:“钟大人回来啦,赵大人回来啦……快移开护栏!”
忙得不可开交的皂吏们扔了手中的事情,急忙过来迎接,终于把二位大人给盼回来了,甚至于连里面听到消息的刑部尚书和侍郎都出来迎接了。
“赵大人!”
“钟大人!”
原本还在护栏外面闹哄哄的闲杂人等们一听,立刻鸦雀无声,像潮水一样分列两旁。
两匹快马箭一般驰入大理寺内,护栏再度合上,大理寺外静得可怕,向钟云疏求人情比登天还难,这可怎么捞人?
大理寺里面,刑部各级官员都在,就差列队跪拜了,自从钟云疏赵箭陈虎三人大过年的离开以后,皂吏们和官员们就一天都没休沐过,说起来都要抹一把辛酸泪。
更要命的是,没了鬼眼钟云疏坐阵,高官大户们鼻孔朝天,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活脱脱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场面。
然而,官员和皂吏们还没来得及诉说想念之苦,就被钟云疏把话堵在了嘴边:“各位辛苦,现在去通知六部尚书、去给陛下送一封信,钟某抓到一个重要的凶嫌,请他们来旁听。”
皂吏们和官员们差点泪流满面,搞半天,不是回来分担的,是回来加任务的,泪奔……
从黑狱回来的雷鸣,开心地蹦得老高:“义兄,你可回来啦!太好啦!你抓了谁回来?”
钟云疏环顾四周:“前北域的夏夜小王子鄂托。”
在场每个人都僵成一个长棍。
“快去快回。”钟云疏一拱手,亲手把鄂托关进刑舍,用的还是钟伯重金购买的北域锁链。
雷鸣立刻招了几个人,分派了一下各自要通知的人。
几分钟后,一群快马出了大理寺大门,举着火把急驰在空旷的大街上。
钟云疏的嘴角上扬,在护国寺时,韩王殿下和了尘问他打算怎么办,他回了四个字“棒打落水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