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珂笑道:“是啊,杨大叔的厨子还没学这道菜,只会煮鱼和烤鱼,所以我就亲自来了。”
“这可如何使得?您是读书人,怎么可以下厨呢?”
童珂摆摆手:“没关系,读书人也是人,有点烟火气,更有人情味,再说了,读书人读书为了治国安邦,老子也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可见这烹煮食物之中,亦有大学问啊。”
“强词夺理。”车上蔡邕冷哼道:“君子远庖厨,煮个菜能有什么学问?你治理过国家吗?就敢将治国与烹饪做比较?”
童珂恨不得把这些老顽固全都吊起来打,固执己见,坐井观天,还老是出来搅屎,童珂心想你既然要装逼,小爷就成全你:“您也从未下厨,又怎知道不是如此?”
“烹煮这两条鱼,我首先要掌控火候,不敢有一丝马虎,若烧得久了,鱼易焦糊,若烧的不足,鱼易夹生,调料也要掌控,何时放盐,何时放酱,放多少?我都要了然于心。”
“不仅要了然于心,手上更要掌控得度,放多了,味重,反之则淡。”
“更要知道食客口味,若重则多放些许,若淡则少放些许,如此,方能让食客满意,让此鱼发挥它作为一道菜最大的价值。”
“伯喈先生,您再想想,这治国是不是这般?统筹兼顾,不可有丝毫懈怠,了解民情,了解时局,知道何时用严法,何时要体恤百姓,何人能用,何人要远离,政策如何实施,何时可实施,哪些法度何时需要改进,哪些又需要剔除,更要知道,针对哪些问题,要做出哪些判断和解决方案。”
“您说,小子说得对否?”
蔡邕愣了愣,气愤的拉上车帘,一旁的蔡琰有些尴尬,自己的父亲被别人反驳的哑口无言,自己却帮不上忙,最后只能说道:“父亲车马颠簸,加之年纪大了,受不得这长途跋涉,难免心中有些烦闷,先生莫要放在心上。”
童珂笑道:“无碍,只是这鱼,再不吃就凉了,你快端过去吧。”
蔡琰犹豫了一下,还是端了过来,微微欠身:“那便多谢先生了。”
童珂:“不客气,对了,一盘菜吃着腻味,这样,我再去给你做几道菜。”
蔡琰正要拒绝,但童珂已经离开,看着童珂的背影,蔡琰越发对童珂好奇了,一个能在治国安邦上把父亲说得哑口无言的人,一定是个学富五车的人,而且听说那天他劝父亲不要去长安时,显露了过人的远见和智谋,甄宓还说他精通音律。
可这人却喜欢下厨,还做过跑到别人家后院绑架的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实在太奇怪了。
材料很好办,现在银币海了去了,买点蔬菜鲜肉完全没有问题,做了很多,于是童珂招来同行的十几人,其中自然也包括蔡府的家丁婢女。
这些清苦人家的人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就连蔡邕也是没有吃过的,所以一个个都狼吞虎咽,但最后依旧意犹未尽。
吃过之后,队伍没有急着走,但童珂希望甄宓不要吃完之后就坐着,容易长胖,虽然这个时代长胖很难,因为很多菜是没有油水的,而且每天只吃两顿,朝晚两顿。
但现在甄宓是按照自己后世的习惯在生活,每天三餐必然会给甄宓安排,她在长身体嘛,而且还是吃的童珂亲自做的,偶尔还要给她买点零食吃,所以童珂要让甄宓养成热爱运动的习惯。
于是和往常一样,童珂带着甄宓去周围走走,但这次,童珂却背着一把吉他,甄宓一看,这把吉他好像就是之前在甄府她学的那把,还以为童珂那天跑出来的夜里,在帐篷里休息的时候,童哥哥又跑回去把吉他偷回来了呢:“童哥哥,你怎么把那把吉他带出来了啊?”
这哪是那把吉他,这是童珂又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而且还就是今天买的,童珂自然不会说实话:“因为你不是要学吗?这学吉他是个长期坚持的过程,要持之以恒,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所以那天夜里你们睡了后,哥哥就回去把吉他偷了出来。”
“童哥哥好厉害啊,可为什么在去洛阳的路上,哥哥不拿出来啊?”
“那是因为……”童珂想了一下借口,没想出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咱们去那边小溪旁练习,好不好?”
“好啊好啊。”甄宓也没有非要知道,她久违的吉他现在拿出来了,她还想给蔡琰看呢,之前就说好了,于是跑到蔡琰那:“昭姬姐姐,你快出来,我有一件好东西给你看。”
蔡琰撩开马车车帘,见是甄宓,温声说道:“宓儿要给姐姐看什么啊?”
甄宓一把拉住蔡琰的裙摆:“你过来就知道了。”
见到童珂手中拿着一个类似琵琶的东西,也是好奇,但忽然想到,之前甄宓说的吉他,于是问道:“这就是宓儿跟姐姐说的吉他吗?”
“昭姬姐姐好聪明,我还没说,你就猜中了。”
蔡琰笑了笑:“那宓儿会弹吗?”
甄宓羞涩的说:“这个…还不会,但童哥哥会,昭姬姐姐可以听童哥哥弹。”
蔡琰望向童珂,发现童珂也在看自己,不禁又颔首低眉:“求先生赐曲。”
这娇羞的模样,让童珂差点痴了,人间极品啊,幸好反应过来:“不敢,我们去那边小溪旁吧,正好我要教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