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还未开印,长安这边又有了新的趣事。
靖安侯府四姑娘江宜姝那事儿,长安里头没谁不知道的,但最近这事又有了新的进展。要说这四姑娘进了长宁侯府好些天,见自己母亲没来救她,只当自己成了弃子,转头便供出了自己亲娘。
说是靖安侯府大太太覃氏怂恿她去做些事,事成之后好给她和她外祖家谋些好处。
这话到底是不是江宜姝说的,其实已经不重要,在长宁侯府的人跑到靖安侯府门前质问的时候,这件事便随之传遍整个长安。
至于覃氏,此时自然是真的急了。
这一日,长安下了一场大雪,靖安侯府里头的丫鬟方才扫过积雪没多久,没多久又是覆一层新雪。老夫人的寿安堂紧闭着院门,院门外跪着一位身着绛紫百鸟披风的妇人,仔细一瞧,不就是覃氏嘛。
覃氏想来实在是急昏了头,一大早得了消息,便带着心腹丫鬟到了这寿安堂。可没想老夫人根本不想趟这浑水,早早得了消息,便关了院门,只说不见覃氏,半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若是事态没到今日这般,覃氏还可能回自己院里细细想想下一步该如【】何。可如今江宜姝瞧着却是要熬不住了,她覃氏自然是急得如那热锅的蚂蚁,四处乱撞,也不管到底成也不成。
覃氏跪在寿安堂外的积雪,身尽是雪,便是那睫毛也沾些许冰冰凉的雪花。而她自个,则是跪在地磕了两个头,便带着哭腔喊着老夫人:“母亲!您救救宜姐儿吧!”
“宜姐儿定是在那边吃了许多苦,方才如此胡言乱语!”
“母亲,母亲!您行行好!救救宜姐儿!她是您亲孙女啊!”
“娘啊!她是您亲孙女,您是她亲祖母啊!您不能对她弃之不顾啊,娘!”
大约是这天实在冷,在地又跪得久了,覃氏也有些语无伦次,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似乎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机关算尽,只剩下这在寿安堂外摇摇欲坠的身影。
“主子,咱们回去吧。”覃氏身边的大丫鬟听荷三两步过去,为覃氏撑伞,声音略显焦急。
覃氏冻得嘴唇发白,却还是一把推开听荷,斥道:“你懂什么!事已至此,只有老夫人能救宜姐儿了。”
听得此言,听荷跺了跺脚,咬咬牙又凑前去,好声好气地劝:“主子,可您在这里跪着也无济于事呀,老夫人根本不见咱们。若是您在这儿跪着冻出个好歹,那四姑娘又该盼着谁去救她啊!”
覃氏转念一想,觉得也是,可如今到了老夫人门前求了这一遭,贸然离开又是不好。本是自个来求人,老夫人虽是将门给关了,可也从来没有明说她不救江宜姝。
若是这会儿覃氏贸然离开,被有心人抓住当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想那二太太可是对这管家的事虎视眈眈,这么多年二房虽是因为没有孙子,老夫人没太关心,但是覃氏这回要是出了更大的纰漏,怕是老夫人也要动了分权给二太太的心思。
这是万万不可的。
原本覃氏管家,她在这靖安侯府中行事也方便。可若有一日老夫人将管家权分一些给二太太,那覃氏的日子可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原本听了听荷的话,打算起身离开的覃氏不由得更加犹豫。瞧得一旁的听荷更加焦急,直道这般跪下去身子哪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