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静静的放置在床头柜子上,蓝色的光芒再次成了最开始缥缈不可捉摸的样子,周围被蓝光浸润的物品看着没有丝毫变化。但在乔山的心里,台灯已经成为了比洪荒猛兽更为可怕的东西。未知才是恐惧的源头,此时乔山确实对于台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多的远远的。
乔山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了,对于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快递员来说这样的题目明显超纲了,甚至超过了人类目前的认知。
乔山看了看表,已经七点一刻了。这时中国人在生活压迫下的另类天性显现了出来,地球不毁灭,工作不放假,此时接着上班才是王道。
所有的一切被乔山抛在了脑后,他正常的起床穿衣,洗漱吃饭。待一切做完才刚刚八点,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宿舍走到工作地点。往常这段路只需要十几分钟,乔山有点心虚,走一步都要反复的确认好久,刚才的事情绝对不是幻觉,而且好像才刚刚开始,。
当乔山走出家门两公里的时候心里轻松了很多,刚才可能是杞人忧天了,一切都很美好。但是下一秒就悲剧了,一股极其剧烈的眩晕感突然笼罩了乔山的脑海,但是身体依然平静的站立在街上,有一种独立于世界之外的感觉。明明很痛苦,很想晕倒,但是身体却反而更加清醒,,甚至于有一种上帝视角的感觉,整个世界都纤毫毕现的呈现在眼前。
路边的一棵梧桐在乔山的眼里忽然分裂成了上百棵,每一棵都具有不同的状态。一棵转眼间变成了地上刚出土的嫩芽,一棵却已经枝繁叶茂;一棵才刚刚挂上花骨朵,一棵已经落花满地了。
更有的看着应该是同一棵树,都应该是刚刚开花,但是有的花朵确实直接消失,变成了一个个白色塑料袋;有的则是瞬间就只剩下一个半人高的树墩;有的则是直接消失不见,原地变成了一个闪着电光充满着未来科幻色彩的高塔,不时的放射出一道道白色的闪电。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了疯狂的分裂与演化,不同的事物却又完美的串联起来,形成一个个或搞笑,或悲伤,或惨烈,或恐怖的剧情。乔山可以向浏览图片一样的随意的观看,手指随意滑动,所有的剧情也随着手指的滑动而滑动。
乔山可以随意的控制剧情的变化,前进,倒退,暂停,甚至是删除。里面的所有事物都可以单独拿出来仔细观察,可以如同看3D人物一样随意翻转。伸出手去触碰却怎么也碰触不到,只是从他们之间穿过,连轻微的涟漪都不曾扰动。
耳边依稀传来轻微的呢喃,模模糊糊而且断断续续,完全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心里却又有一种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的感觉,只是这种感觉也很淡,就像做了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很清晰,但是一醒来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山努力的想要听清呢喃的声音却总是感觉差了一丝丝,越努力声音反而渐渐听不到了,心里的感觉也慢慢淡了,逐渐消失。眼前翻转的剧情图画也渐渐消失了,一种巨大的空虚感占据了乔山的脑海,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感。那种前一秒被种种美好所填满,下一秒就直接被抽成空壳又被赛进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感觉。
乔山蜷缩着蹲在地上,眼窝深陷,眼珠却向外突出,口,耳,鼻皆流出鲜血,状似魔鬼。身体的状态可以说是极端的糟糕,但是疼痛过后,确是感觉到极大的满足,像是朝问道夕死可矣,虽然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什么。
朦胧中看到一团扭曲的光团从自己身上离开,虽然光团没有眼睛,鼻子等器官,但是乔山就是感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还从心底感觉到对方的意思:还给我,还给我。然后乔山就晕了过去。
当乔山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只是就像连着八天没有睡觉一样的疲劳,强撑着眼皮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八点过一分钟,就又睡了过去。在乔山沉睡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像是被石子搅动的湖面,一圈圈的荡漾着,身体也恍若褪色一般变得模糊了一些。
床头边上的台灯蓝色的光晕慢慢的伸出一个角向着乔山的身体蔓延,刚刚好覆盖住乔山的整个身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乔山的身体稳定了下来,连脸上的疲劳都减去了不少,睡容也安稳香甜了许多。
一开始台灯的蓝色光晕可以照亮半个房间,当乔山走出房间又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台灯的光晕已仅仅能照亮床头柜这一个角落了。而现在仅仅只能遮住乔山的身体,连亮度也降低了许多。从开始的电灯泡到如今的烛火一般。
乔山这一觉直接睡了三个小时,醒来之时则是神清气爽,身体也如翻新了一般。确实从来没有感到的健康与轻松。一看时间却又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八点半上班这是已经迟到了快两个半小时,先不说要扣除接近一天的工资,朱经理那里就绝对不好过去。也得急忙再往公司赶,这工作可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