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转身环视一周,熟悉之人有北宫伯玉,陈懿涵,轩辕紫羽,张格与方文山,期间有锦缎绣衣,亦有粗布棉麻,跪坐于席,整理书具,或是研磨砚挥,静静观之。
几道打量的目光游移在他的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云可以感觉到入学之时那十来个隐藏在新生之中的人有几位便在这个室中,但具体没有表现出不同,暂且不用理会。
张格与方文山则是对着江云打了一声招呼,笑了笑,“连中四元的第一座,小生这厢有礼了。”
“拜见大人。”
两人倒是恭恭敬敬地对江云行了一礼,没有半分的犹豫。
“请起。”江云向他们回礼,场面轻松了不少。
除了北宫伯玉。
他的头埋在矮桌上,身子趴在蒲席,长衫撑不住他的身躯,哧啦一声,裂开一条缝,却浑然未觉,眼神空洞,面若死灰。
“他...”张格走了过来,有些诧异,“他这是怎么了?”
“往日里的北宫家三公子可不是这番模样。”方文山摸了摸下巴,眼中满是疑惑,“之前他被
那暴力..陈家千金教育之时,不过片刻便就恢复原样,生龙活虎。”
说,亦或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
想了想,江云摇了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张格见到江云有着些许的疑虑,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拉走了还准备询问下文的方文山,走回来了自己的座。
陈懿涵就在江云的面前盈盈而坐,像是换了一个人,穿了一身锦绣女装,黛眉轻皱,淡妆柔然,修长玉指轻轻拨开宣纸,捻起一支毛笔,蘸取些许墨汁,细细地书写着小楷,一笔一划间,尽显优雅。
再没有对着江云大呼小叫,或是一上来就指着北宫伯玉痛骂一番,往日所见,今日如未曾所闻。
轩辕紫羽盘起了云鬓,掐丝发簪系于发,不经意间与江云对望,眼眸平静如水,微微一笑,移开视线,再无余音。
人依旧。
寂静,再无一句言语,江云跪坐于席,望着挂在面前的孔圣之像,将宣纸铺开,以镇纸佐之,取来一方砚台,点入几滴流水,细细研磨,墨汁溶出,狼毫放于一旁,手握住,悬停于砚台之上,许久,不曾落下。
物归原位,跪坐于席,一人从门外走入,诸位学子立刻回到各自座位,恭敬跪坐于席。
此人坐于最前矮桌,长袖一摆,环视一周。
“吾乃冯国芳,乃是你们的洞主之一,这第一课,便由我来给你们讲授。”
江云愣了愣,冯国芳?莫非就是...
张格有些恍惚,“塞外再无葑门亭?”
冯国芳摆了摆手,“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是书院的一个洞主,仅此而已。”
“世家也好,寒门也罢,都只是书院的一名学子。”冯国芳一抚长须,“我这一课要讲唯有一句。”
“修身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