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背这么多松果作甚”
“阿姐说要给我们做好吃的”阿北在一脸骄傲的回答道
程子束眼神变得有些怜悯,这松果哪里能吃,阿南这是还没好全呢,唉,对自己的态度也是生疏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
楚南被程子束看的有些莫名,只得尴尬的笑笑。
“你这背篓看着怪沉的,我给你送回去吧,你把话本子拿上,这几日你也没来找我要书,我新得来的这两本话本子,上边还画着小人图,想来你会喜欢,就给你带过来了”
说着程子束把书往阿南手里一塞就要接过楚南身上得背篓,楚南让了让避开程子束得手
“不用了阿束哥哥,反正也不远了我自己可以得,谢谢你的话本子我看完还给你”。
程子束顿住,总觉得阿南掉河里起来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明明人还是眼前那个人,许还是因为病没好。
随即伸手轻轻弹了下阿南脑门坚持的接下背篓“你这样生分做什么,背篓我给你背着,你把小西得篮子挎上,你不累小西都累坏了”。
阿南看了看仰在地上眨巴着眼睛不想起来得小西,又好笑又心疼只得把背篓让程子束背上。
有了程子束得帮忙,楚南姐弟就轻松多了,一路上说说笑笑楚南对程子束也不再那么生分。
进了村还没到楚南家就碰上正从地里干活回来得刘氏,也就是程子束得阿娘,刘氏一见程子束背后得背篓,就像只炸了毛的老母鸡,气势汹汹得扑腾过来指着楚南劈头盖脸一顿说
“你这丫头,我不是跟你说了阿束明年就要参加童试,让你没事别缠着他么。你还让他背背篓,他都肩膀是用来背背篓的么,丫头片子不知轻重”
程子束赶忙在一旁解释说是自己来找楚南,且是自己主动要帮楚南把背篓送回家,可刘氏听不进话不依不饶,说出的话一句更比一句难听,劝也劝不住,拉又拉不动,程子束白皙的脸上急得都冒了汗。
小西听的生气忍不住还嘴道“阿婶说话好没道理,就算阿束哥哥要准备童试,总不能时时把书绑眼睛上不出门吧。再说了,明明阿束哥哥来帮我们,怎么就变成我阿姐缠着阿束哥哥了”。
刘氏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叉腰,一手对着楚家姐弟指指点点,瞪了眼小西道
“你这还顶嘴,你们阿爹阿娘就是这么教你们跟长辈说话,怎这般没家教”
前边楚南也没说什么,听到后边便皱了眉头,说她两句就算了,毕竟人家儿子确实帮了自己,可骂他们没家教就是骂他们父母,谁还不会吵个架啊,不,谁还不会讲个理儿
“阿婶说的什么话,我们一家虽都是泥腿子。
可阿爹阿娘却没教我们堵在路上指着别人说话,更没教过我们被人骂了还不许自辩,阿婶家都是这样教的么?
所谓善人者、人亦善之,今天阿束哥哥帮了我们行的是善,我们日后自也善待阿束哥哥,阿束哥哥善良不好么?
还是阿婶觉得只要学问做的好六亲不认众叛亲离都没有关系?阿婶可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再者,阿束哥哥不是一两岁的孩童,他读的书也多,想必比我比阿婶更懂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程子束在一旁羞的面红耳赤。以前阿娘说阿南的时候,她总默不吱声的跑开,回回阿娘还都自以为占理,如今听阿南一番言语,他都替阿娘臊得慌。
但听着阿南舌灿莲花,心里却又隐隐替她高兴,心道没白教她看书识字。
到底是自己的亲娘程子束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抓着刘氏胳膊左右为难。
刘氏一时也被反驳得语塞,这死丫头平时半天闷不出一句话,今天是吃错药了,说的劳什子鬼话,难不成读了几本话本子,说话就能变得利索好听了。
楚南见好就收,一口气说完也不再给刘氏接着话得机会,从程子束身上夺下背篓,谢过程子束便带着弟弟妹妹往自家方向走去。
临走前阿北冲着刘氏一吐舌一翻眼拌了个鬼脸。
“亏你平日里教她读书识字,你看看她都学了什么,惯会说话噎你阿娘的”
“是你先在路上拦住阿南去路,说话刺耳,她才反驳。咱们别在这站着了,赶紧回家去吧”
刘氏气的直哆嗦,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又不能当真拉着几个孩子撒泼,指着楚南背影,转向程子束愤愤不平,最后脸红脖子粗的任程子束拉着回家去。
身后大柳树下,一个少年肩上挎着弓背后背着箭,默默得看着他们散去,不在挡路中间才继续上前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