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杨涟是依旧一意孤行,要弹劾客氏后宫媚主、滥赏私人,夫以乳媪,俨然住宫,客氏每逢要回宫外的私宅时,要有太监数十名,红袍玉带,在前面步行引路,轿前轿后有数百人随行。队伍里各种灯烛多达两三千支。出了宫门后,再换抬大轿,呼殿之声远在圣驾游幸之上,灯火簇烈照如白昼,衣服鲜美俨若神仙,人如流水,马若游龙。天耶!帝耶!都人士从来不见此也!皇后、妃嫔尚不至此,此乃僭越也,请客氏出客,刻不容缓。复有无赖子侯国兴不学无术,窃居高位,驱逐老臣、贪污受贿,德不配位,请去其职,以正视听。”
作为左佥都御史,朝中清洗的主力,杨涟弹劾客氏和侯国兴,不少人跟进,纷纷上表复劾。
吏科给事中侯震旸、御史马鸣起等数人,先后上疏助谏。
什么“客氏如此出而再入,受宠过甚,“有不忍言者”“道路流传,讹言不一”,或者“狎溺无纪”,“内外防闲尽废”。
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几个人的奏疏,都提到“道路流传,讹言不一”,或者“狎溺无纪”,“内外防闲尽废”。这说的,其实都是男女暧昧问题。“防闲”,即男女之大防也,也就是说,他们直指皇帝与客氏有说不清的关系。
一时之间,朝野轰动。
作为司礼监,所以奏章第一时间交付于此,魏忠贤大为震动,他连忙去找心腹商议对策。
客氏也听到了风声,也是害怕了,她是吓得花容失色了,差点哭了出来。
言官厉害之处,在于任你多大的官,一旦有人参你,必须挂冠待参。
客氏以一乳媪,被朝中名臣左佥都御史杨涟参,这是抬升了身价了。
魏忠贤也知道是谁在坏他们好事了,他怒道:“王安此贼,咱家当你是祖宗,你当咱家是龟孙,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气得飞踢了一个锦墩。看见客氏来了,他厉声道:“败家的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如不是为了侯国兴,断无今日之祸事。”
客氏也是害怕了,她连忙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魏忠贤道:“咱家己命维新连夜回京,亓诗教大人也在入宫途中,哎!多少次叫你低调莫张扬,终于惹出祸事来了。”
客氏道:“皇上想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吗?”
魏忠贤道:“皇室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开玩笑的。”
客氏现在是小庙失火慌了神,她问道:“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魏忠贤道:“这全是王安那老不死在搞鬼,咱家这么多的孝敬,全喂狗了去。”
一个小太监匆匆而入,说道:“亓诗教大人到。”
魏忠贤喜道:“请!快请!”他对客氏道:“维新在离京前曰:“内事不决问米礼义,外事不决有亓诗教,亓大人是左副都御史,他应该有办法的。”
亓诗教进入值房,深深一揖,说道:“见过魏公公!奉圣夫人。”
魏忠贤道:“亓大人,你也应该知道了,现在形势危急,大人可有对策?”
亓诗教道:“杨涟、侯震旸、马鸣起等人看似声势浩大,但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们所奏之事,道路流传,讹言不一,也就是道听途说,不足为凭,本官将会联系几位正义的给事中和御史,弹劾他们愚蠢信谣、诽谤圣上之罪,皇上再下旨斥责他们道听途说,不足为凭即可化解。”
魏忠贤道:“如此有劳亓大人了?”
亓诗教道:“此事全靠米提督?”
魏忠贤道:“此话怎讲?”
亓诗教道:“米提督早已料到东林党会利用皇上和奉圣夫人的关系大作文章,所以早有布置,大街小巷都在流般皇上和奉圣夫人母子般的关系,也早就有人说会有奸人造谣,现在果不其然,你说这结果是如何?”
魏忠贤道:“妙呀!妙呀!”
亓诗教道:“是呀!无人会信,反而知道谁忠谁奸,一目了然。”